尘觞依旧不为所动,执拗地沉着脸戳在原地不动弹。楚弈无法,只得使出“杀招”
,绷着脸恐吓道:“这么不听话?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
尘觞使出一招“破罐子破摔”
,仰头看向天空,似是满不在意。然而那滴溜乱转的眼珠子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完了,娃长大了,不好糊弄了。楚弈无可奈何地凑过去,说起了软乎话:“我就试一下,能救出来6轻羽就救,救不出来就算了,可好?”
“一起去。”
尘觞扭头看向这群6家家丁,很不留情面地说道:“这群人已经被救了一次了,就算死了也该无憾了。”
家丁们登时哭成一团,连带着灵犬都触景生情地跟着嚎了起来。楚弈气到直薅头,只得跳上灵犬怒吼道:“走!一起走!快去快回!”
灵犬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迈开爪子向前飞奔。楚弈被颠得七荤八素,又喊道:“你怎么不飞……草,你不会飞。”
一百多口子人本就中了毒浑身不适,经由一么一吓又一颠,忍不住一个接着一个吐了起来,沿街留下一地秽物,惹得行人四散奔逃,哀鸿遍野。
楚弈差点没急死!这么一折腾,6轻羽指定已经救不成了!一怒之下拍在狗臀上骂道:“废兽!”
事实证明,不逼你一下,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灵犬在剧烈惊恐之中,突然悟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嗷呜一声脚下生出丛云,成功地飞了起来!
“卧槽!狗会飞了!”
楚弈震惊到大呼小叫起来。
“嗷呜!”
卧槽,我会飞了!
于是一人一狗就这么对喊着越飞越远,向着青雁山而去。
可惜楚弈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成了事实,6轻羽确实被转移了,但不是因为空间崩塌惊动了敌人,而是他快要死了。
载着6轻羽的马车,一路驶进某个不知名的小巷,仆从七手八脚地把人从车里抬了出来,推开一扇破旧的院门,送至屋中,惶惶离去。
6轻羽微张着嘴,看着摇摇欲坠的房梁,把噎在嗓子里的一口血努力咽了下去。
屋外飞过几只乌鸦,出不祥的啼叫声,旋即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男子头戴斗笠走了进来,俯身看向他:
“痛苦吗?后悔吗?当年高高在上的天才,如今跟条丧家犬一样苟延残喘。可真是讽刺。”
6轻羽将眼珠转动了半分,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悲伤,反倒平静如水:“我……要死了……能……到此为止吗?”
“到此为止?”
那人伸手捏住了他的面颊,狠狠掐着提了起来,表情几近疯狂:“我的徒儿生不如死!凭什么到此为止!”
“一命……换一命……可以吗?”
6轻羽的脖子咯吱作响,如同一条被按住腮的鱼,嘴角淌着血沫,滴在了男子的手指上。
男子顿时嫌恶地扔开了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指。6轻羽砸到了地上,呕了一大口血出来,还没翻过身去,便被一脚踩在了脸上。
“一命换一命?你的烂命怎么能比得上我徒儿!”
男子用脚尖使劲碾着,直到听见了6轻羽的痛哼声才满意:“你知道他多孝顺,多聪明吗?他十几岁就能驱使灵兽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全被你们毁了!毁了!我恨不得灭你6家满门!”
6轻羽的脸被踩到变形,用蚊子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应道:“你……用百人的命……也换不回来……他……不要……再给他……添罪孽了……”
男子仰头大笑道:“罪孽?我报仇雪恨,何错之有!不过你倒是挺有本事,竟引了时海真人的两个徒弟来救你……但,他俩已经葬身于我的阵法之下,要说罪孽……他们可是因你而死!你才是罪不可恕!”
6轻羽登时抽搐了一下,眼睛猛地大睁开淌出两行血泪,半晌,从牙缝里拼命攒出一句话:
“我……我就算死了……也要诅咒你……”
“给我下地狱!”
男子暴怒,长靴高高抬起,眼看就要一脚跺碎6轻羽的头颅。一道凉风忽然转瞬而过,继而6轻羽从他脚下猝不及防地消失了,同时头顶传来一道戏谑的笑声:
“毁了你徒弟的,是你自己,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男子眺目看向房梁,只见来者青衫飘飘,单手将6轻羽夹在胳膊底下,清隽的眉眼里满是鄙夷:“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北克山大长老,邹通,还是……邹大邪道?”
邹通抬起头来,双眼闪过一道暴戾的红光,周身渐渐散出黑色的雾气:“清问峰主……许久不见了。”
……
“青雁山有这么远吗?”
楚弈忽然察觉出哪里不太对劲,站起身看向远方。
尘觞掰着手指算了算,也皱起了眉头:“是有点太慢了。”
灵犬慌忙嗷呜一声以证清白,它可豁出狗命在飞了,都不敢往下头看,恐高!
这时前头忽然飘来一大朵厚实的白云。灵犬闭着眼睛穿云而过,尘觞和身后的诸位家丁也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然而当他再度睁开眼时,猛然惊讶地现,楚弈不见了!
“楚弈?!”
尘觞慌了,趴着向下看去。难不成楚弈没站稳掉下去了?不应当啊!
刚愣了一瞬,青雁山突然如同凭空出现一般闯入了众人的视线。山门上众洒扫弟子大声嚷着跑去禀报掌门。灵犬着6后,尘觞匆匆跟掌门交代了一句,便扭头回去再寻楚弈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