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连连摇头,抬起食指点了一下谢介的额头,“是这里和你阿爹一模一样。”
谢介还是没有明白师公在说什么,但师公已经释然起身,准备走人了,他路过房朝辞身边时感慨了一句:“真是后生可畏啊,连我都敢算计。”
“学生不敢。”
房朝辞起身,恭恭敬敬。
“我要是说我后悔了,你待如何?”
陈老止步,挑衅的看着房朝辞。
“学生不敢如何,”
房朝辞看上去还是那么谦逊,仿佛没有脾气,“只是学生敢断言,璞玉只有在学生的手中才能绽放光彩。”
“哈!”
陈老没再说什么,只是大笑而去。
他乘兴而来,也算是乘兴而去。哪怕输,也输的心甘情愿。陈老想的很开,是他眼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错过什么了?”
谢介一脸茫然。
房朝辞却没有直言,只是道:“我和你师公拿你的成绩作了对赌,从今以后,你虽然拜在陈老门下,却不用搬去书院苦读,只需要继续跟着我学习就好。这样一来,既满足了你师公想要父死子继的念头,也算是满足了你的愿望。开心吗?”
十五岁的谢介差点高兴的喊破酒阁子的房顶,怎么会有人能这么正正好的满足他全部的想象呢?
十八岁的谢介则会对着酒阁子内的空气说:“你这样可太犯规了。”
第65章第六十五份产业: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好比,谢介终于从不能和谐的年纪,长到了可以开车的年纪;
也好比荆安彻底恢复了健康,并已经被大长公主派去出海快两年的时间了。荆安正是大长公主心中的出海好人选,一是他值得信赖,并且办事能力极强,二是这样还可以让荆安再去外面躲躲风头,让时间彻底遗忘这个曾经的少年英雄长什么模样;
更好比在陈老和房朝辞不遗余力的宣传下,谢豚儿不学无术的恶名,变成了复闻正始之音的任性,谢介现在已经是受到不少人追捧的才子了,有个性的鬼才。
这一切是怎么解释得通的?
很简单,从谢介被房朝辞引着写的一篇文章开始。
谢介在文里反复强调了一句“写诗作赋有何用?”
,本意是发泄自己整日被房朝辞和陈老要求完成作业的不满,但是也不知道是受了房朝辞和陈老的误导,还是外人本身就爱过度解读,在这篇文章被传颂开来,甚至引起了洛阳纸贵的社会效应后,硬是被吹成了国家偏于一隅后文人无处发泄的心中忧愤。
什么“文旨渊永”
、“尖锐思考”
、“惊世之作”
,都一股脑的被夸赞了出来。昔日那个被说成脑子有坑的谢世子,就这样成为了生命理性的思考者,黑暗人性的探究者。
大家也不会再说什么谢介真不愧是谢鹤的儿子了。
因为有人“分析”
出,谢介之前十几年的醉生梦死、无所作为,就是一种在父亲盛名之下而过于压抑的倔强反抗。
“说人话,谢谢。”
谢介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都没听懂他们到底想要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