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划破了匈奴营帐内的宁静。
只见一个活泼可爱的匈奴小孩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跑向一名中年妇女。
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天真,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摇晃着脑袋。
终于来到中年妇女身前,孩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阿母!您为什么老是朝着南边张望呢?我都看到您好多次这样啦!”
说完,他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等待母亲的回答。
中年妇女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眼神中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思念,也有无奈。
“因为南边那片土地,是阿母生长的故乡。那里有着不同于咱们这儿的山川河流楼台,还有阿母的亲人们。”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角,“那我们可以去那边找阿母的亲人呀。”
妇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阿儿。咱们匈奴与汉朝之间常有战争,边界森严,要去到那边难如登天。而且即便过去了,阿母也不知道亲人是否还健在。”
要是能走,她已经走了,而不是在这异国他乡待了十多年。
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常来府中骗吃骗喝的孟德兄长收到了她的求救信没有?
蔡琰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南边,很久很久…
“阏氏!”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威猛雄壮的匈奴壮汉迈着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此人身高足有八尺有余,远远望去犹如一座铁塔一般矗立在地平线上,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腰间所挎之宝刀,那刀身宽阔厚重,闪烁着寒光,刀柄处镶满了宝石和兽骨,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且锋利无比。
阏氏是匈奴人对自己妻子的称呼。
“父王!”
蔡琰身侧的小孩激动的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
此人正是蔡琰的匈奴人丈夫,南匈奴左贤王刘豹。
蔡琰微微向他行礼,喊道,“妾身参见大王。”
刘豹抬了抬手,欲言又止,最后才叹了口气说,“阏氏,我们该走了。”
自从一个多月前,匈奴士兵发现一群汉人斥候来打探消息后,刘豹和单于等人经过多次商议,决定将匈奴王帐往北再迁移一段距离,以防不测。
现在曹军已经一统北方,他们匈奴人又曾经和曹军交恶。
建安五年曹袁大战时,他们匈奴人可是派了不少兵马配合袁绍攻打曹军。
天知道最为记仇的曹家兄弟会不会突然来攻打他们匈奴人。
毕竟,匈奴人再也不是当初冒顿在的时候。
所以这几天,整个匈奴人营帐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再次北迁以避战乱。
“大王,我们能不走吗?”
蔡琰小心翼翼的看向刘豹。
她也发现了匈奴人的异常,若是再往北,那她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返回中原了。
但是,她又不敢明着反对,因为多年的经历告诉她,越反抗最后越不会成功,反而还遭受刘豹的毒打。
刘豹抱起小儿子,拉着她的手说,“阏氏,这是单于和诸位部落首领的决定,本王虽然贵为大匈奴的左贤王,也是要遵守的。”
顿了顿,刘豹又安慰道,“不过阏氏尽管放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天我们又会重新回来。”
这是整个匈奴人商定的计划,趁着大雪来临之前,北上一段距离,倘若只是虚惊一场,再迁回来。
“父王!”
刘豹的小儿子脆生生的在他耳边问,“为什么我们要北上啊?是不是可恶的汉人又要来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