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有好奇的问。
“书中写道,冬十二月,造酱、制腊脯、溉冬葵、烧荒、斩伐竹木、嫁果树、造农器、碓硙粪地、造饧孽、贮草、贮皂荚、缚笤帚……”
“竟有这么多事?”
麻大郎问。
“嗯。”
麻敏儿回道:“我们的田今年刚种上,除了占城稻,现下就是冬小麦了,按书上说,腊月里,男烧荒,女酱腊。今年我们没什么东西造酱、制腊脯,明年得多长豆类,什么大豆、赤豆,蚕豆、豌豆、豇豆、扁豆,都长起来,还要养更多的家禽,这样到冬天才能做腊脯、风鸡。”
“哦!”
麻大郎若有所思。
麻齐风点点头:“村头村尾,没一人闲着,连老人孩童都各自忙着活计,或簸豆,或削竹,或捡皂荚……”
郭二平连忙插嘴说道:“我娘也在家里忙着做豆酱呢!”
“这个我知道。”
麻敏儿道:“我还让郭婶帮我做两坛呢。”
“我娘做的豆酱可好吃了。”
郭二平显摆,郭大平轻轻拍了弟弟,让他别显摆,二平朝他哥做了个鬼脸,大家都笑了。
午后阳光灿烂,照在麻家小院里,廊庑下,大大小小几个孩子,边学习边玩闹,不知不觉小半天就过去了,眼看挡风被子没有阳光晒了。
麻敏儿起身:“今天下午就到这里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也要收被褥了。”
“哦,哦,去玩了。”
郭二平和麻三郎两个最坐不住了,转到廊角,拿了麻敏儿为他们在铁匠铺子做的玩具——滚环,上了小路,热闹的玩起来。
四个大男孩没玩,但也下了木梯,他们准备趁着阳光还好,去砍柴火,为下雪天做准备,要不然到时没柴禾烧。
麻敏儿朝他爹笑,“都走了,我收被子!”
麻齐风站起来伸伸腰,“我还有些绣活。”
父女俩开始各自忙活。
闻闻被冬日暖阳朗照的被褥、衣物,真是舒适极了,想想夜里拱在暖和的被褥里,闻着太阳的味道,感受太阳的温暖,美美地进入梦乡,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美美睡一觉的麻敏儿没想到开了门竟见到夏臻等一行人,“各……各位这么早?”
章年美摸摸鼻子,指了指院门,意思让老妹开门。
麻敏儿手里正拿着梳子准备梳头,想想把梳子放到门口的小凳子上,伸手随意绕了个髻,下木梯给他们开门。
“早啊,小将军,先生……”
田先生微微一笑,面色有些不自然,麻敏儿捕捉到了,边拉开门,边朝边上退去,心道,难道生什么事了?可是瞄了眼夏臻,现这次见到他,气色好多了,甚至脸颊颧骨上都挂了些肉,棱角不那么暴戾冷漠了。
这就是夏臻的变化,但军营的粗汉子们只觉有变,却说不上来。
等前面有等级的将军们进去,雷大厨在后面咧嘴一笑,“麻二娘子——”
“哇,大厨,你怎么也来啦!”
麻敏儿笑着打招呼。
“我们回府城将军府。”
“哦!”
原来是路过呀,可路过……田先生和庄先生的神色怎么有些怪异呢?没等麻敏儿想完,雷大厨被后面的士兵推到一边,士兵们两人一排抬着不少东西,一眼看下去,竟有六排人。
“这……这是干嘛。”
麻齐风先女儿一步问出声。
田先生看了眼站定的小主人,俊朗挺拔的身姿让小小的院子相形见拙,英姿飒爽,丰裁峻厉,望之可威,有将气,更有贵气,只是静静的站在农家小院内,平凡的农家小院就被他映出一副盛世气象。
麻齐风顺着田先生的目光,看向镇国将军府的小主人——夏臻,搞不明白,路过就路过吧,搞这么大的排场干嘛。
官道上,华贵的马车里,青锦一直撩着帘子,她对三公子拿了一大堆礼进村,也摸不着头脑,“将军为何给那家人送那么多礼?还不让我们跟过去。”
凌如雅轻笑:“表哥上次打猎路过人家,吃了人家的饭,送点回礼而以,你乱猜测什么?”
“三娘,可我直觉没这么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那家有两个小娘子,一个九岁,一个四岁,表哥能干什么?”
是啊,三公子不会看上个九岁的小娘子吧,可青锦忍不住又说道:“不知为何,上次见到那个小娘子,我感觉她做事老道,倒像是十九的小娘子。”
“别胡说,不过是个没娘的小娘子罢了,没了娘,长姐如母,总是比我们懂事一点。”
“唉,三娘,你总把人往好处想。”
凌如雅笑道:“这也不是往好处想,他们可高攀不起镇国将军府。”
一直温婉端庄的她,此刻神态举止透出贵族人才有的高姿态。
原来不是她不担心,而是不屑担心。
“三娘,听说她是帝师的孙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