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班的灯都关了。
楼道的灯也是暗着的,像不久前那天,温纾有轻微的夜盲,暗色中有些心不在焉,努力集中注意力看脚下路。
她很容易受他影响的。
抿抿唇。
殊不知所有的表情都分毫不差的落尽身侧人眼中。
周景肆头微偏,垂着眸子,看着小姑娘不太高兴的小表情,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不能凶啊。
他有些想笑,也没凶啊。
他跟别人冷淡惯了,正常说话比那个样儿还过分,都没意识到那一刻的语气有什么不对。
要不是看她突然低落了,着重反思了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哪儿错了。
真是个小祖宗。
周景肆气的低头笑了声,手拂过她脖颈掐了把,满意的看她缩起脖子,手掌下落,改为自然扣住她纤弱的手腕。
温纾下楼的身体僵了僵。
听他在耳侧漫不经心问,“不是怕鬼?”
“……”
她忽然鼻子发酸,想哭。
情绪来的突然,她安静地缓了一会儿才压下去,吸了吸鼻腔,也不抬头。
声音低小。
“你生气了吗?”
还好这楼道安静,加之空荡荡的,什么细小的声音都会自然放大几倍。
要不他还真听不清楚。
他抵了抵腮帮子,嗤笑一声,“我敢吗?”
温纾:“……”
“那你吃糖吗?”
她顿了几顿,从挎包里抓出几个不带棍儿的奶糖给他。
周景肆低眸,挑了下眉。
“哄我呢?”
他挨得近。
那抹属于棒棒糖带来的草莓甜腻散掉,留下的是苦橙的尾调和浅淡的烟草香。
外套上也有,虽然很淡。
他有烟瘾。
温纾眉头拧了拧,沉默几秒,还是轻声说,“吃糖的话,应该可以少抽烟。”
她弟在家被管的紧。
不让抽,桌子上总放着一包糖,她以前问过,她弟说烟瘾犯了吃糖能压下去。
他没说话,低眸看着她。
温纾被他看的忍不住低下头,下意识想躲。如果不是尽力克制,她已经跑掉了。
只露出一个后颈给他。
周景肆眼神晦暗不明,盯着那脆弱白皙的脖颈,半晌,指尖才动了动。
把糖抓走了。
拎着伞柄的手抵着糖纸撕开,往嘴里丢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