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陆镇安现在住在天雲阁的小院中?”
朱箐箐坐在凳子上听着密侦司在成州的负责人朱尹汇报这几日陆镇安的行踪,她转身拨了拨面前的书籍,“我一进入成州城就被八大世家的人盯住了,便只好在这别院待着。
我估计他们会趁着水陆大会的时和陆镇安联系。
对了,陛下让你调查前朝叛贼的下落,有进展?”
朱尹神色凝重的看着朱箐箐,“长公主殿下,前不久被大火烧掉的成州城外的清雅小筑”
朱尹话说到一半,却被朱箐箐打断,“你说那里叫清雅小筑?”
朱尹虽然疑惑,但还是肯定的重复了一遍,朱箐箐神色凝重起来,漫不经心的拨了拨手上的东西,“陆镇安有没有去过清雅小筑?”
“回长公主,在大火被烧毁前,陆镇安每次来成州都只是住进天雲阁小院中,但是叶阁主去过一次。”
朱箐箐听到这里不由得哑然失笑,叶家真是朱箐箐心思回转在朱尹耳边低语几句,朱尹点点头便快步离去。
“陆公子,请留步。”
陆镇安正准备回屋里歇息,却被人叫住,他抬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秦姑娘,他也只好收住脚步,“秦姑娘,有何要事?”
秦卿卿笑着看向他,“后日,鸠摩什罗寺圣僧邀请各地寺庙圣僧将在麦积山石窟东崖召开七日水陆法会,不过法会只在第一日应允民众前往观看,还特意邀请了皇室、成州八大世家、成州太守观看,不知道陆公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同前往观看?”
陆镇安笑了笑,“今日镇安也收到阁主书信,还要前去拜会阁主,若是姑娘不着急的话,若是阁主没有事情安排,镇安一定赴约。”
说完朝着秦卿卿拱拱手,便钻进房屋。
秦卿卿苦笑一下,这陆公子还真是性情高冷。
“镇安,哈哈哈,没想到你也在成州城。”
叶赟看见陆镇安如约赶到茶楼相见,陆镇安将宝剑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兄长,镇安收到消息,说先怀夫人病重,可惜我到了成州之后,却又传闻先怀夫人并未病重,但是镇安送到天雲阁的书信均被退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兄长。”
叶赟看着激动的陆镇安已经引起了周围食客的注目,他伸手拉住陆镇安衣袖,陆镇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低头喝了一口热茶,掩盖住自己的失态。
等着小二将饭菜上齐之后,叶赟翻了翻白眼,环顾四周之后,将陆镇安拉过来,“镇安。
夏康现在人在何处?”
陆镇安警惕的看着叶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或者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他正想说什么,叶赟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过两日,鸠摩什罗寺圣僧在麦积山石窟召开水陆大会,你可以去看看,也许,能知道点什么?”
说着,夹着菜吃起来,陆镇安虽然满脸疑惑,但还是答应下来,满腹心事的吃起菜来,坐在对面桌的两人对视一眼,也埋头吃着饭。
司马烨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握着宝剑的嵇瑜,他好不容易想着也许能在麦积山见上陆镇安一面,顺势告诉陆镇安身世,策动他赶往凉州策反许之言,没想到嵇瑜现在却要放弃这个想法。
“嵇少爷,即使有密探混入人群,想必地址如此隐秘,他们也无法捉住我们?”
嵇瑜看了看他挂在大厅中的地图,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若是慕容绍的大军也在呢?”
司马烨吞了吞口水,慕容绍的大军现在可是在成纪军大营中,成纪军军营可就在麦积山附近。
司马烨看了一眼地图,“那陆镇安这边?”
他看下面色自若的嵇瑜,心中知道他肯定又有主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厌烦嵇瑜的秘密主义,甚至有些厌烦现在的生活,诺大的司马府中,除了他这个老骨头外都整族搬迁到暹罗。
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和一个老管家啰。
昭武十八年,正值盛夏的秦州城也还是天气凉爽,昭武帝因为太子之位的争夺,心情疲惫,便微服来到麦积山下。
“陛老爷,”
司马烨刚想说,却被昭武帝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不由得改口,“这个麦积山啊,位于两水汇聚之处,小陇山林区崇山峻岭,唯独此崖突兀挺立,拔地而起。
鸠摩什罗寺圣僧多次要我出钱资助开凿石窟,这个小的没有机会向您汇报,不敢应下来。”
昭武帝挥挥手,“修建石窟乃是好事,过几日我会安排陆宕来找你。”
司马烨点点头,急忙引导着昭武帝往深处走去,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打闹声,昭武帝往前走了一步,躲在暗处,脸色变得铁青,转身拂袖而去。
司马烨看了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便转身就走。
“混账,”
秦州城中的一处宅院里传来打骂声,秦州太守嵇鹏将自己的幼子嵇平按在院中的竹凳上抽打,司马烨站在旁边朝着嵇鹏拱拱手,“嵇太守,嵇少爷今日在麦积山伙同三皇子羞辱燕王世子,若不是陆晋公子护着,贵公子恐怕现在就在京兆尹府了。”
嵇鹏朝着司马烨拱拱手,“多谢司马先生告知,不然的话,犬子就犯下大错了。”
司马烨点点头,既然昭武帝的旨意到了,司马烨便离开了。
等他身影消失在院中,刚刚还哀嚎的嵇平提着裤子站了起来,“爸,我还以为你差点打死我,这司马老头为什么这么护着燕王?若是燕王世子被打死,燕王又没有其他子嗣,”
嵇鹏瞪了口无遮拦的孩子,“住嘴,陛下另有计策,岂是你我能做主的?”
他伸手拍了拍嵇平的后脑勺,“我给你说了门亲事,婚后带着妻子去凉州城生活吧,你大哥去了江南,你去凉州,老二战死之后,现在秦州城三皇子和英王已经图穷匕见,你不要在卷入进去了。
明白吗?蠢货。”
嵇平翻了翻白眼,只得答应下来。
正这时,秦州城突然下起雨来,两人赶紧走回屋里歇息,只剩下暴雨如注,司马烨撑着雨伞。
看着嵇府的灯光,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