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不是,我可能一直都没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子,粗鲁、霸道、刁蛮、无情又残酷……,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
近乎病态的渴求,缓缓贴近她,继续道,“只要你明天不出席,我就停下,不出席好不好?”
他贴在她耳边柔声说着,应该说是乞求着,唇摩挲着那小巧柔软的耳垂,仿佛引诱,隔在两人中间的抱枕被抛开,仅剩下被子成为她最后的依托。
“我就是爬也会爬去。”
她直戳戳地看着他,笑容冰冷,没有半点温度,印证了他所说的残忍无情。
陈少儒永远不会知道,顾娴从来只会跟他唱反调。他不喜欢,她偏偏喜欢,可他喜欢了,她却绝对不会容许自己有半点喜欢,当发现自己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抵触便成了条件反射。
空气流动仿佛停滞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在交融着,目光对视,冰冷与火热如此鲜明。
两唇相贴,片刻后分开,这几乎是两人最简单的吻,仿佛事礼节上的亲吻一下。
陈少儒到底是没碰她,翻身躺在她身侧,一只手扣住她的手不让她逃离,他对她有太多不忍心,不忍她痛苦,不忍她勉强……如果她想要的幸福不是他能给的,他还能怎么办?
“顾娴,”
叫着她的名字,以后这也会成为一种奢侈,“记得要过得幸福,你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受伤。”
他自嘲地牵了牵唇。从来不是正人君子,发现自己喜欢她就想要先夺过来,再好好珍藏。如今因为她的怕,不得不放手,对他来说有多绝望。
顾娴错愕地看向他,那人闭着眼,恍惚中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滑入头发里。
他竟然哭了,那个向来冷静自持,仿佛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的陈少儒竟然也会哭……
她没想到他会在最后一刻放手,心里一松,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涌上心头。
……
陈少儒没有离开,他躺在被子上,顾娴将被子卷着盖在他身上。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睡得挺熟了,想要抽出手,却抽不出来,反而被扣得更紧,同时那人的眉头也随之皱起,让她第一次不忍抽出手。
或许是他终于放弃了,让她心里少了些防备吧!顾娴自嘲地笑了笑。
……
翌日,阳光仿佛得知了这一喜讯,毫不吝啬的将温暖扑铺满所有的角落。
陈少儒醒来,脑袋疼得厉害,刚站起要下床,脚步不稳,直直摔了下去。
门是坏的,徐缪珍本来就担心,站在门外,听到动静连忙闯了进去。
“少儒!”
她连忙跑过去扶起来,才发现他额头上不断又血渗出,捧着他脸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快来人啊!少儒,醒醒,你别吓妈……”
……
陈少儒醒来,看着默默垂泪的母亲,勉强撑起身体坐躺着问,“妈,你怎么会在这?”
徐缪珍脸色微变,按理她该去参加顾娴的订婚宴,可昨夜她做了那事,彻底撕破了脸,今晨顾娴直言让她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
轻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她自问对待两人公平,可内心早就偏颇了。昨夜,更是残酷地撕开了所有的伪善。顾娴的母亲被生活蹉跎,却依旧美好,而她在生活的碾压下,懦弱又自私,难怪程妈不放心她。
“既然她要和华家那孩子订婚了,你就放下吧!”
陈少儒脑子里一团乱,脑袋疼得厉害,是酒醒后的后遗症吗?这段日子,白日他继续上班,黑夜用酒精麻痹自己,企图寻回记忆里的一丝明媚,却徒劳无功。可缠绕在他额头上的纱布却告诉他不是。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顾娴竟然是他的妻子,原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慢慢的那个梦变得让人胆寒心颤……
☆、
陈少儒一边洗漱,一边整理思绪,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很多记忆。他竟然和顾娴结了婚,婚后对她很冷漠,甚至,甚至还……
原以为一切只是幻觉,可是,顾娴对他莫名的抵触,不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半点眷顾。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绝对不会。
——狼……来了……狼来……了……
——滚!马上给我滚!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你就想我被烧死,你和她双宿双飞吗?陈少儒,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人……
——我又没有亲手杀了她。就算是我亲手杀的,那也是她该死。
陈少儒猛地后退了一步,靠墙才稳住自己,起身打开水龙头疯狂的往脸上扑水,才勉强恢复镇定。
如果记忆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肯定很透了他,是啊!正常人都会恨,那么孤独绝望的死去,唯一的依靠只是冷言冷语的拒绝。
她和他一样拥有那些记忆,甚至要比他多更多。他不能让她发现他也拥有那些记忆,最起码现在不能。现在的自己没犯什么错,她最起码不抵触,要是知道,她恐怕会躲起来,一辈子也不愿见到他。
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分明处泛着白,又缓缓松开。
他得仔细想想,要怎么办?怎么挽回她?解开那些心结,宋乔死了她的恨虽然没了,但怨还在。她这个人爱一个可以掏心掏肺,怨一个人就会杜绝任何交缠的机会。不过再此之前他得先阻止他们订婚。
……
12月8日12点的午宴,楚天大酒店里,顾华两家联姻,虽然只是订婚,场面也很盛大,宴请了几十桌宾客,大多是商界朋友,或者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