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娴一愣,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竟然会说这么多话,不过想到他无可奈何,一脸苦逼的样子,她还是愿意的,“那你要帮它吹干,别对着一处吹,免得烫到它,然后用梳子顺着把毛梳好,再涂上护理毛的精油,”
说着,她勾了勾唇,“你确定你能做好?”
这语气不是反问,倒像是幸灾乐祸。
陈少儒看着她明媚的笑,还是点点头,狗比人都要娇气啊!
顾娴见他自己要找虐,也不纠结,直接把任务交给他,留下句谢谢,就上楼泡澡了。
陈少儒低头,打开吹风,刚要吹,就听到阿毛发出细细的呜呜声,似乎不大愿意,不过因为算熟也没有躲开。
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狗。
他轻轻地吹着,想起那个午后,天气很好,他做题有些闷了,想去阳台吹吹风,看见花园里女孩笨拙的修剪盆栽,狗狗围着她转圈,她笑容柔和,仿佛所有的星光都坠落那双晶亮的眸中,蹲下摸了摸狗狗的头……
顾娴这个澡洗得有些久,洗完换好衣服,程妈就敲门叫她吃饭,头发吹了几下,半湿不干,又不想让人等着,就披着头发,等它慢慢干,跑着下楼。
☆、
“阿娴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来吃饭。”
徐缪珍看着她披头散发,又是冬天,要是感冒了可不好。
顾娴抬眸,“吹了个半干,不好让你们等我,对了,缪姨,你感冒好了点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徐缪姨点头,“不严重,吃点药睡睡就好了。”
两人说话,顾怀远也忍不住插嘴,“你最近不是在练字嘛!考验考验你,等会把请帖写好。”
顾娴一听,写倒是没问题,可她的字还是有点不上台面,“我的字太小气了,会不会……”
顾怀远听了,呵呵直笑,“你还小气呢!小时候是谁每次写小字写得黑压压的一片,格子线都看不清,被老师留堂写得直哭的,还跟我说字只是大气了点,老师不会欣赏来着。”
顾娴脸瞬间红了,小时候的丢脸事心里知道就好,非要说出来,多丢人啊!不自觉的目光看向那人,见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脸更烫了,恼羞成怒道,“写就写,你们不嫌丢人就好。”
……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吃完饭,顾娴就对着礼单写请帖。
陈少儒见她安静地坐在小木凳上,低头的时候,勾在耳后的长发垂下盖住了半张脸,又被她伸手勾在耳后,反复多次,她有些烦躁了,从手腕上取了头绳,随意把头发一拢,绑了个低低的马尾。
似乎感觉到那格外灼热的目光,她侧眸看着他,神情一滞,片刻恢复自然,“你也来写,你妈和我爸结婚,没道理我一个人写。”
明明娇纵,却让他觉得挺可爱,正要走过去,又听见她清润的声音,“算了算了,你高三挺忙的,我还是认命吧!”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不大,近乎喃喃细语。
步子一顿,看着静坐的少女,不知有什么在拉扯着他让他过去,他想跟她更亲近点。
走到跟前,陈少儒有些惊讶自己的行为,可已经有过去了,不做点什么又说不过去,于是,他说。“我没什么事帮你写吧!”
事实上他作业多得压死人。
顾娴不自觉地鼓了鼓腮帮子,伸手将礼单撕成不均匀的两半,把多的那半递给他。
坑人坑得那么明显,陈少儒第一次有些哭笑不得,也只能认命接过。
顾怀远下楼想看看女儿,见两人相处的和谐,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
年底结婚是来不及了,时间被挪到春节,正月十二。
顾娴不太乐意请叔叔一家,可又没办法,谁家没有几宗糟心的亲戚。明明分家了,还老想占他们的便宜。
这天,她练防身术回来,脱下羽绒服,里面穿着白色的武术道服,进门就听到一阵熟悉的交谈声。
“我姐姐她要是知道有你这么好的人照顾阿娴,心里一定会很高兴。”
一听这话,她就断定来人是她的小姨赵嫣然,想到她喜欢自己的姐夫,也就是她爸,没少在言语上恶心妈妈,那时她小还不懂。直到妈妈过世,爸爸难过,有一段时间白天工作,晚上酩酊大醉。她打着照顾自己的名义,企图勾引爸爸,结果被她发现,大闹起来赶了出去。可这么多年了,她的心思还一直落在这上面。
顾娴面上平静,心里却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快步走到客厅,看着言笑晏晏,心怀鬼胎的人,深吸了口气,“小姨,你怎么来了?”
赵嫣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是抽着父女两不在家才过来,看看这个老女人有什么资格跟姐夫在一起,没想到外甥女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等她回答,顾娴走到徐缪珍身旁坐下,笑容柔和,眼神却是冰冷,“我爸不在,你是来见我妈的吗?”
徐缪珍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妈,虽然是为了帮她对付外人,可心里却不由生暖。
赵嫣然也是一愣,这个张扬跋扈的外甥女什么时候被收服了,当初她一直照顾她,试图唆使她让她爸爸再娶,有人照顾她,她可是不管怎样都不同意,如今却……
对上那张酷似姐姐的脸,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不被认同的感情,赵嫣然心情复杂,不过恨总是免不了的。
“不是,小姨只想来看看你,没想到碰到了徐姐就聊了聊。”
闻言,那人悠长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妈你先上楼吧!我和我小姨很久没见了,想单独聊聊。”
徐缪珍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往楼梯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