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听着同事们对她不绝于耳的热情感谢与赞美,田甜狠狠握拳,看看,每天早起一小时,排毒养颜又美白,每天运动三小时,健康益寿又延年。田甜的欢乐的确造就了严序同志痛不欲生的悲愤,总经理办公室里,严序双眼猩红如见了肉的狼,面目狰狞又可憎,咬着狼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敢,让,她,转,正。”
叶寒椅子一旋面朝窗,“人力资源那边做的决定,跟我无关,别在我这闹,去侯经理那闹,啊。”
严序无语,气得只差抓狂,“她只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孩子,你让她在戎圣乱搅合什么啊。再说当时她跟侯经理谈的时候,是清清楚楚说的要兼职。”
叶寒眼冒贼光,“呦,知道的还不少啊,你不会连人家小姑娘的户口都查了吧。”
“滚,我没你那么无聊。”
叶寒又旋回半圈,正对着一脸怒气的严序,“哥们,要顺应民意懂不懂,这丫头现在的口碑可是极好,最近好几个总监跟我表示,都想把这块金子挖过去发光发热呢。”
严序自鼻尖哼出一抹冷气,“我看不是去当金子,是去当情人。”
“呦呦呦,这就开始吃醋了不满意了?严副总,你不是一直把人家当做眼中钉么?这怎么又不舍得了?傲娇。”
严序深吸口气,“甭扯那些没用的,你依旧坚持给她转正是不是?”
叶寒撇嘴,点头,两手一摊,“大势所趋,我也被逼无奈。”
严序歪了歪嘴角,嗤笑一声,“好,可以。”
说着拿出手机,翻出电话簿……☆、14种子,没卵子严序歪了歪嘴角,嗤笑一声,“好,可以。”
说着拿出手机,翻出电话簿,“时校长,我同意您的建议,新生的课程我接下了。”
接着又寒暄几句,然后收线,放回裤兜,好整以暇看着叶寒微微变色的侧脸,轻挑眉,“叶总,这是你逼我的。”
叶寒跟个吃了亏的哑巴,吐不出呕不出,只有暗自咬牙根,妈的,自己的阴招阳招都抵不过这小子的损招。叶寒不甘心,“严序,我真搞不懂你,你明明对那丫头有感觉,为什么还要弄个一米三米的,欲盖弥彰!啊,你就真和她这么不和?竟然就这么……就这么答应a大了……你……你也太损了!”
严序耸耸肩,转身就走,临出门前,他回身,冲着一脸郁结的叶寒勾唇笑,“叶总,大概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我又不是不在戎圣干了,我只是客座,别太难过了,比起你对付我的,我算手下留情了。哦对还有,我希望你能通知侯经理,恐怕……副总这个位子我不能再能胜任了。至于田助理……就让她接着做副总助理吧,挺好的。”
说完,关门,走人,徒留叶寒一个人怔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体会着前所未有的憋闷。两个月后月末的这一天,田甜终身难忘。在饱受严氏变态一米三米的精神折磨以及早出晚归在办公室主动化身全民便利贴了两个月之后,田甜终于迎来了曙光。8月31号,这将是意义非凡的一天,将是她重见光明的一天,将是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将是——将是她手拿两万现金功成身退离开戎圣然后收拾行囊准备到a大报道的完美的一天。田甜站在副总经理办公室,一米的安全范围外,两手叉腰,眸露凶光,犹豫了半晌,考虑到这间办公室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于是没有再次做凸指状,但却依旧对面前的男人恨之入骨,“我问你,我合同明明已经到期,你凭什么不放我走?”
同样问这句话的还有站在田甜身边的叶寒,总经理陪着员工一起来跟副总,哦不,应该是未来的总监申请离职,这还真破了戎圣的例。虽说叶寒能跟田甜一个战壕,绝大部分是为了报复严序使损招来推掉副总一职这件事,但他也的确不明白,之前把这丫头转正的时候,严序就像是断了命根子一样的痛不欲生,现在这丫头因为要开学了没办法再做下去于是来辞职,他怎么反倒拦着人家不放了?田甜看了叶寒一眼,得到鼓励和支持的眼神后,田甜上前一步,梗起脖子,“严副总,其实若按正常程序来讲,我要辞职,完全用不着跟您报备,我这么做,只是尊重您罢了,请您珍惜一下别人对您的尊重,可以吗?还有,如果您想拿违约来阻拦我,不是问题,违约金我一分不差地照付。”
大不了就当她这两个月白出力了,反正膈应他的目的她已达到,该是时候迎接新的生活,开启她美好的大学之门了。严序抬头,看看一脸正色的小丫头,再看看杵在跟前抱臂看好戏的叶寒,微微拧了拧眉,似笑非笑,话里藏刀,“呦,你们俩这是唱的哪一出?是想告诉我……我的助理找到了比我还有权有势的靠山?还是想过来宣布点什么好消息?我最近可常听说,不少总监和部门经理经理都垂涎我这个机灵又能干的助理……”
田甜歪头看一眼叶寒,有那么点纳闷,也对啊,自己辞职不辞职的,跟叶寒这个从来不拿女人当回事的花花公子有什么关系?小丫头堆上笑,“叶总,这事儿我自己能处理,您……”
叶寒点头做恍悟状,“啊对,这是你们家的私事儿,我不该插手的,得,我这就出去。”
严序被叶寒彻底弄没辙,“田助理,这事儿我再考虑一下,我先和叶总单独说两句。”
田甜歪了歪脑袋,“可以,不过我就在门外候着,今天不把这事儿解决了,你就别想活着出这大厦的门。”
说罢大摇大摆地晃出办公室,“咣”
地一声摔上门,长舒一口气,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啊,先养精蓄锐吧,于是身子滑下来,坐到地上依靠着门板,阖眼浅眠。这边厢,田甜刚一关上门,严序就火冒三丈地蹿了起来,一把揪住叶寒的领子,“你他妈跟我唱反调是想找死啊!”
叶寒不屑地白了严序一眼,“我说,你这是什么急跳墙了?至不至于?你前几天还要死要活地不肯让她转正,现在你又是抽哪门子疯了非要她留下来?唉,有病就得治,别拖,啊。”
“妈的你才有病,我是怕她离开戎圣以后为了钱再去夜店卖酒。”
“拉倒吧,卖酒又不是卖身,你怕个毛啊?还有,前几天死活不给她转正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严序继续嘴硬,“不给她转正和辞职完全是两回事。”
叶寒彻悟,一把挣开严序的钳制,理了理衣领,“行了行了我算明白了,你他妈就是一闷骚加傲娇的综合体,我说你个大老爷们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就大胆承认大胆去追呗,扭捏个什么劲儿啊,害臊啊?妈的我都替你害臊!”
说罢,叶寒扭头,冲着办公室外大喊,“田甜,其实严副总喜欢你,你不知道吧?”
严序一把捂住叶寒的嘴,压低声音,“寒子你说清楚,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我这儿,跟个跳梁小丑似的搅合个没完?”
叶寒眨了眨眼,低眉示意严序松手,严序松开捂着他的大掌,“说。”
叶寒长呼一口气,“我这叫以牙还牙,严老师。”
严序了然,无奈轻笑,一屁股坐回去,“叶总好走不送,开门的时候轻点。哦对了,你要是有兴趣学画,可以免费到我的课堂上来旁听,艺术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真的,学美术有助于提高一个人的……气质和情操,我觉得这正是叶总你缺少的。”
眼神很诚恳,语气很真挚,叶寒却很想一巴掌扇上去。无奈严序说的一板一眼句句在理,每一个愤怒上都写满了“严序”
二字的叶寒只能没好气地拉开门就走,结果刚迈一步就绝有个软绵绵的东西趴在自己小腿上,叶寒惊悚低头,却见田甜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扭曲着脸无语望天,“叶总,你给我摔坏了,爬不起来了,赔医药费吧。”
且听办公室内传出一声,“别说我没提醒你开门轻点啊。”
叶寒气呼呼地从兜里掏出几张大票塞到田甜怀里,回头冲着严序气急败坏,“你们俩真是两口子,连耍无赖的性子都如出一辙,赶紧找个良辰吉日把事儿给办了吧。”
严序轻笑,“叶总常来玩啊。”
说完对着趴在地上装可怜的田甜招了招手,“来来,进来,咱俩好好谈谈。”
田甜按兵不动,依旧瘫坐在门口,“没什么好谈的,要么辞职,要么我就赖在这不走。”
“地上凉你赶紧起来。”
田甜脸一扭,“啊不。”
严序深吸口气,暗自唏嘘自己脾气真是好到出奇,但他又着实不能弃她于不顾,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自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就是不愿意让她再去声色场所,他不自觉地会想去保护她,虽然是用一种很欠扁的方式……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一个对女儿严加管教的爹,对对对,他这一定是父爱情结在作祟。如此一想,严序更觉自己身上担子的重大,于是继续好言相劝,“你这样闹,丢人的可是你自己,快起来,过来坐下好好谈。”
田甜摇头晃脑,“跟资本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坨屎似的嫌弃么?我说你也麻利点,继续把我当坨屎,你一句话,我领了工资立马卷铺盖走人,还能给你喷点空气清香剂,咱俩今后谁也不膈应谁,这不是-吗,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