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的具体情况,稍后会由主治医生跟你们解释说明,请耐心等待一下。”
护士什么也没透露便走开了。
又等了有半小时,终于等来一名医生,是个戴着眼镜、个头矮小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他姓吴。
“病人被送过来时,颅脑损伤严重,一直处于深度的昏迷状态,也没有自主呼吸。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术后效果仍不理想,目前还是不能自主呼吸,血压也不稳定,只能依靠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生命体征。根据我的判断,病人醒过来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初步诊断为脑死亡。”
“什么是脑死亡?”
覃荔强忍着眼泪问道。
“就是患者本身已经没有意识,也不能呼吸,脑干反射功能消失,只能通过仪器和药物来维持呼吸和心跳。”
“就是说,我儿子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是吗?”
问出这话时,徐母已经泪流满面。
吴医生点点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让我们去跟他说说话,没准他听到了,能醒过来呢?”
徐父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对对对,就像电视剧里的植物人,最后不都是被家人给叫醒的吗!”
徐母爱看电视,记起了这样的剧情。
“植物人跟脑死亡不一样。”
吴医生耐心地给家属解释说,“植物人的脑干功能存在,虽然也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但患者可以自主呼吸,心跳和脑干反应正常;而脑死亡患者是不能自主呼吸,脑功能处于不可逆性丧失状态,且随时都有可能心跳停止。”
听完医生的解释,覃荔感到心情复杂。也就是说,丈夫现在的状态是还没死,但肯定活不成,处于真正意义上的生死两界。
“不管怎么样,先让我们去见见他,可以吗?”
她带着乞求的语气询问。
“当然可以,不过暂时只能让一个人进去。你们路上商量一下,看看是谁进去比较好。”
说完,吴医生便领着家属去了Icu病房。徐父徐母一商量,决定还是由儿媳妇进去比较好。在入口处披上件白大褂、换过拖鞋以后,覃荔走进病房,跟着医生来到了一张病床前。浩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头部被包扎着,嘴里插着呼吸机,周围的医疗器械出叫人感到心慌意乱地滴答轻响。眼看着白天时还生龙活虎的丈夫,此刻却命悬一线躺在床上,覃荔的眼泪直往下掉,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抓着浩然的手,想要说点什么,却根本不出声音。吴医生在一旁跟她说话,她也没听进去多少,就听到了什么“脑电图是一条直线”
、“血压和血氧都很低”
、“呼吸机一撤心跳就会停”
等等。
在病房里待了没五分钟,覃荔便出来了。一来看着丈夫的样子心里难受,二来留在那里也无济于事。浩然虽还在世,却形同隔了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