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澄觉得因自己一点点小事,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是不好意思。
太医诊断完,对皇帝说道:&1dquo;晋王妃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接触那些令她不适的东西为上。”
&1dquo;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正熙看了一眼身旁的方玉珠,方玉珠立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什么都没做。她也有身孕,不会拿这个孩子涉险。何况那么多宫女太监在场,她真要做什么,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朱翊深带着若澄告辞。方玉珠没动手脚最好,若是敢动手脚,他离开之前也不会让她方家好过。朱正熙对朱翊深说道:&1dquo;朕还是希望九叔再考虑考虑。”
朱翊深象征性地点了下头,就拥着若澄走了。
回去的马车上,朱翊深对若澄问长问短,心中还是不放心。若澄笑道:&1dquo;如妃娘娘真的没做什么,她本来要我帮忙看字画,是那墨里的香气让我觉得不适。你都跟皇上说了吗?”
&1dquo;嗯,说过了,皇上一直挽留。还是等到皇叔和萧祐他们回来,我们再离开。”
若澄点了点头:&1dquo;都等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不过,你能不能弄到湖州的贡墨?”她还在介怀刚才的事,希望这一切只是她多想。
&1dquo;怎么突然问这个?”朱翊深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1dquo;刚才我在咸福宫,觉得如妃用的松墨香味比较特别,说是从皇后娘娘那里拿的。她如今有身孕,我担心那墨里加了什么东西&he11ip;&he11ip;”
朱翊深微微笑道:&1dquo;这你倒不用担心。宫里大凡所用的物件,都会有专人来检查,没那么容易混进去。方玉珠如今怀着龙子,这方面自然更加严格。你会有不适,只是闻不惯那种香味。”
若澄的手抓着朱翊深的衣领:&1dquo;可不知为何,我总想起以前那位太子妃。她嫁进东宫之前,身体也是无恙啊。可怀了孩子之后,却每况愈下。这里头当真没有问题吗?我担心如妃步了那位太子妃的后尘,对皇上的打击会很大。”
朱翊深渐渐收起笑容。当时那位太子妃出事,不是无人起疑,端和帝还命锦衣卫调查。可太医只能诊断出她身体虚弱,却没有诊断出诸如中毒的痕迹,宫中的器物也没现异常,整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但若澄说得对,此事的确不能轻易放过。
过了几日,顺安王和萧祐带着大军从开平卫返回。永明帝亲自出城相迎,朝中的文武百官也都伴驾而行。虽然有京卫沿途清道,但百姓还是倾城而出,迎接这些保家卫国的英雄。那场面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晚上,朱翊深入宫赴宴。宫中一扫连日来的阴霾和紧张气氛,大肆操办这顿庆功宴,美酒佳肴,乐舞齐备,人人喝得红光满面。朱正熙也暂放君臣之礼,和大臣们喝成一片,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朱翊深坐到朱载厚的身边,轻声对他说道:&1dquo;你帮我查个事情。”他拿了湖州的贡墨回去给若澄,若澄却现与如妃宫中的墨香不尽相同。但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听说如妃宫中的那种香墨在内务司还有存货,朱翊深也要了去问府中的大夫,都说是寻常香料。
原本这件事便算完了,可朱翊深在调查的过程中,却现一件奇怪的事。当年为太子妃诊治的太医和原本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竟然一个都找不到了。不是已经回乡,就是得了疾病。因为时间久远,故而没人在意。
&1dquo;什么事?你都是要走的人了,还掺和什么?”
&1dquo;因为放心不下。”朱翊深言简意赅地说道,看了一眼被大臣围在中间的朱正熙。
朱载厚不屑地说:&1dquo;你干嘛对他这么好?他占了你的东西,他父亲夺了你的江山,你却还在为他鞍前马后,甚至连他的子嗣都要管。”
&1dquo;你查便是了,话这么多。”朱翊深皱眉道。
&1dquo;叫人做事态度就不会诚恳点吗?现在好像我欠你似的,老是要帮你做事情。”朱载厚用鼻孔出气,&1dquo;你是让我查出以前在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的下落?如果一个都不在了呢?”
&1dquo;我相信肯定能查到线索。”
朱翊深已经大致能断定,当初那位太子妃是为人所害。只不过那些人做得不露痕迹,以致端和帝抓不到把柄。如今墨的事,或许是知情人提供的一个突破口,要引导他们重查旧事,否则方玉珠的这个孩子,挡住了她们的利益,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
第146章
大军回朝之后,朱正熙对各将士都有封赏,更是破格提拔萧祐当了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唯独对朱翊深没有封赏。
朝堂上下议论纷纷,有为朱翊深叫屈的,还有揣摩皇帝心意的,怕是晋王功高盖主,被皇帝所忌惮。
永明帝和晋王一直默契地不声,便有传言说他们君臣不和。
前朝闹得沸沸扬扬,后宫里头多少也听到了点风声。苏见微近来为避风头,一直在坤宁宫里修身养性,连苏太后那里都少去了。徐太后如今心里眼中只有方玉珠,关系与她疏离了许多。
这日天气晴好,苏见微本来要去花园里走一走,青茴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1dquo;娘娘,忽然有很多锦衣卫去长春宫,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苏见微心猛地往下一沉,扶着青茴道:&1dquo;走,快去看看。”
她们一路赶到长春宫,果然见锦衣卫将宫苑团团围住。苏见微要进去,锦衣卫也没有阻拦。大殿之中,苏皇后端然坐于座位上,闭着双目,朱正熙铁青着脸站着,身前还跪着一个粗布衫裙的妇人。苏见微依稀认出那是原来太子妃身边的陈嬷嬷,大吃一惊。她,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陈嬷嬷说道:&1dquo;太后娘娘一定觉得很意外吧?老身有幸躲过了一劫,并知道了你当初怎么陷害太子妃和她腹中之子!老身一直在寻找机会,如何躲过你的耳目向皇上陈情。幸而老天开眼,善恶有报。”
朱正熙侧目看到她进来,语气不善:&1dquo;皇后来得正好,你不来,朕也是要派人去请你的。太后所为之事,你可知晓?”
苏见微怔然,望向神色平静的苏太后,不知该说什么。
朱正熙不客气地说道:&1dquo;看来皇后是知道了?太后,朕一直敬重你,奉你为母,没想到你竟然害朕的妻儿,该当何罪!”
苏太后闭目说道:&1dquo;皇上仅凭一个贱婢的几句话,就要定本宫的罪吗?”
&1dquo;你还不承认?朕已经将如妃宫中的松墨,拿去请用香的高手辨认过了。其中有一味罕见难辨的香料茨木草,产于西域,无色无味,本是提神的良药。可它一旦与后妃常用的厚木香结合在一起,对患有宫寒之症的人便是致命的。因它不是毒,只是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所以当初太医遍查不到太子妃的死因。如今你故技重施,又想害如妃和朕的皇儿!”
苏太后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苏见微。苏见微下意识地握紧双手,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皇上为何会突然调查起当年太子妃的事?
朱正熙的目光盯着苏见微,眼里涌出难以置信的光芒:&1dquo;皇后,难道是你&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