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两人还没动,暮雨却恰巧抱了一床被褥,打了帘子出来,嘻笑道:“大小姐,少相公刚醒,小少爷也醒了。”
萧挽缘一边应声,一面把写好的几张纸收了,挥手让暮雨下去,转到后面挑了帘子进去,庾睦正抱着孩子手忙脚乱,听到有人进来便招呼道:“暮雨,你回来了?快把小少爷的衣服拿一套来,他方才睡着尿了裤子。”
“我来吧,”
萧挽缘从桌上拿了套干净衣服,伸手便把孩子接了过来,庾睦还来不及阻拦,她已经动上了手。一边道:“萧珀的饰拿来了,明早送过去就成了吧?”
“是、是的,”
庾睦尴尬地张了张口,才道:“那个,妻主……还是我来吧。”
“不用,快弄好了,”
萧挽缘随口道:“你也不方便,对了,床上湿了么?”
她话说完了才觉得有点不妥,庾睦的失明本来就是他的痛处,她这么一脚踩上去,实在是有点不该。幸而庾睦像是并没在意,只点点头道:“嗯,湿了,我已经让暮雨拿下去换洗了。”
“唔,得,换好了。”
萧挽缘把萧易收拾干净了,便笑着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易儿,你多大了还尿床,羞不羞啊?”
萧易原本就绷着脸,被她这么一说,差点就要哭出来,萧挽缘在他胳肢窝里挠了挠,笑道:“哭鼻子就更羞啦,乖,让霜清带你去花园摘花玩,好不好?”
萧易撅着嘴揪了揪她的头,听到可以去摘花,总算是笑起来。见霜清进来,就自来熟地往他怀里扑了。萧挽缘笑笑,关照霜清和两个教引公公小心照看他,便由他们去了。转头拉着庾睦坐下来,道:“你在担心二弟啊?”
“妻、妻主……”
“唔,你脸上就写着坐立不安四个字呢,”
萧挽缘见他一惊之下又要站起来,忙伸手拦住,宽慰道:“最近也没听说二弟那里有什么反常,你别太多心了。再者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真有事,只要人还活着,总不会没有解决的办法……”
庾睦听了她的话,低了头认真想了会儿,总算是点点头。但放在心里的事总不是说丢开就能丢开的。萧挽缘也不勉强,只在翌日早上拉着他出门的时候轻声道:“喏,你要是实在忘不了那事,等待会儿宴散了,你装个体虚气弱,我叫眭大夫过来瞧你,顺便找个理由替萧珀看看……省得你夜里都睡不踏实……”
她这话说得声音极小,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的。庾睦面上一热,想起昨天她不由分说地占了半张床,又想起早上醒来竟不知为何又是在她怀里,脸上更是红云密布,一时间脑子里轰轰的都是她的声音,哪里还顾得上心里那点疑虑。
萧珀的束礼是庄瑶一手操办,自然是十分风光,大房的人聚了一堂,院子里摆了近二十桌,城里不少有头有脸的商家都应了萧柏青的面子来捧场。
萧挽缘把礼物送上,便和庾睦一道,在主家的席位坐了。看着庄瑶亲手给萧珀梳了头束,就算全了礼。萧珀上前给萧柏青和庄瑶跪了,磕头喊了“娘亲,爹爹。”
,又朝站在庄瑶身后的何氏略一点头,表示谢过他的生育之恩。
何氏连忙还礼,在这个家中,萧珀是主子,他却只是个奴才,就算是他生父,受了这一礼也是要还礼的。萧挽缘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侍夫没有地位的概念,对这一幕没什么感想,只下意识地朝萧珀腹上瞥了两眼。
“好了,江愿、珀儿随我出去给各位老板见个礼,酒薄菜少,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了,”
萧柏青对众人打了招呼,朝一双儿女看看,又对萧江愿道:“待会儿记得敬几杯酒,座上可有不少都是你的前辈。”
萧挽缘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毕恭毕敬地站起来,随着萧柏青走到各桌开始敬酒。萧珀虽是今天的主角,但毕竟年纪还不长,就算有意与萧家攀亲的,也知道大家子弟总是要在束后一两年才婚配,因此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更多地投在萧柏青和萧挽缘身上。
萧挽缘恭谦有礼地随着萧柏青敬酒,说几句场面话,走了一圈下来,面上已有些热了,虽然意识还很清楚,但也喝得有些高了。萧柏青久经阵仗,酒量又好,还像个没事人一般,领着他们回了主家席位。a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珀不比她们两人,但也抿了几口酒,刚坐下来,庄瑶便朝他看了看,点头道:“你一个男孩子,空着肚子喝酒总是伤胃坏身子的,赶紧吃点东西吧。”
萧珀从坐下来时面色就不太好,听了这话勉强夹了一筷子菜到面前,张了张口却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忍不住弯下腰去呕起来。边上立刻有下人过来伺候他喝水,庄瑶不悦地皱紧了眉,刚要说话,却被人暗中扯了扯衣袖,不由疑惑地朝边上看。
坐在他身边的正是萧挽缘,见萧珀吐得直不起身,还在一个劲地干呕,便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微醺的酒意中清醒过来,一手扯了扯庄瑶的袖子,迅地站了起来,朝锦心和霜清道:“哎,二弟瞧着也没喝多少啊,怎么醉得比我还厉害,你们快扶他进去歇歇,顺便把我的醒酒汤先端给他喝了。”
第二十九章梁祝?
他们这一动,就有不少人看过来。席上许多老板原先是原先就认识萧江愿,与她打过交道的。见她这般举动,不由心道这萧家大小姐倒是比原先多了几分和气,对这个失态丢丑的弟弟还挺关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