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长公主因为谋反之罪,被判终生幽禁于惠州行宫。
一时间,满城风雨。
昔日长公主的党羽悉数被判以流放之刑,公主府家眷一干人等,也贬为庶民,驱之岭南。
真可谓是一朝龙在天,零落碾成泥。
就在前去惠州行宫的前夜,东方晗来到宗正寺看望她的长姐。
只见陆若澜虽褪去了华服,不施粉黛,却依旧傲然不屈,将发髻高高挽起,没有丝毫凌乱。
“皇姐,明日你就要离开长安了,朕来送送你。”
陆若澜不去看身旁的东方晗,面对着一面铜镜,冷哼一笑。
镜中的那道人影随着她的动作,扭曲着笑着。
“少来假惺惺。”
东方晗微微叹气:“你这是何必呢?在安临,你可以安安稳稳的当你的长公主,一辈子风光无限。”
“风光无限?”
陆若澜扭头,凌厉地目光如刀如剑,想要刺透东方晗的五脏六腑,“有你在,本宫岂会真正的好过?”
东方晗摇摇头:“朕从来不想与你为敌,但是你却一次次再试探朕的底线。”
“当了皇帝,说话的语气就是不同了。想想看你小时候在惠州行宫,病弱且胆小,丝毫没有半分皇室子女该有的姿态……哦不……”
陆若澜停顿,嘲讽地笑着:“你算哪门子皇室子女?只不过是母亲当年为了兵权,委身于洛川侯生下的贱种而已!”
呵呵呵……
陆若澜掩面笑着,仿佛只有在这份嘲笑声中,她才能扳回
一城。
“皇姐,你知道为何母亲不将皇位传给你吗?”
东方晗开口。
陆若澜转笑为怒:“别和本宫提皇位!”
东方晗偏不,继续说道:“因为你从来都不懂母亲!她从一个小小的良娣,苦心经营多年,最后从陆氏王朝手中夺过了权力,你认为是为什么?”
陆若澜咬牙:“她贪婪……她不甘于只做皇后……所以,她所有的孩子里,只有本宫是最像她的!她凭什么不把皇位传给我!”
东方晗摇头,低头望向昏黄的灯光下的两道人影,确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交织在一处。
“母亲之所以想要登上帝位,是因为她想替大晋的天下谋求一份太平。顺元帝时期,因为皇帝的刚愎自用,善妒猜忌,朝臣和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你住嘴!”
陆若澜喝止她:“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的父皇!你没有资格!”
“身居帝位者,可以决定世人生死,世人理当可以指点他的言行政绩,这才是公平!”
东方晗高声说道。
言罢,东方晗不愿再和这个冥顽不灵的女子多说一句,转身朝着房外走去。
行至门边,思忖片刻,止了步,最后说了一句:“惠州行宫挺好的,清净。”
从宗正寺出来,东方晗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不经意间抬头望向天幕中闪烁着的星辰……记忆被拉扯回了她儿时在皇宫中的那段岁月。
那个时候,陆若澜还是个十几岁未出阁的少女。
她生得及其好看,东方晗常常羡慕长姐的容貌世无双。
那个时候的长公主,也很温柔。
她会将自己抱在怀中,坐在亭台楼阁之上,欣赏着满天的星光。
“晗儿喜欢哪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