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逼仄的牢狱,陆辞川端坐在草席上,阖目静思,脸上覆着的面具未曾取下,透出凌厉寒光。
门锁打开的声音传来,两个狱卒不由分说架起陆辞川的胳膊将他往牢狱外拖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审讯室。
陆辞川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绑在十字木架上,抬眸视之正前方的桌案,东方晗真挺身坐在那里。
她面容上蒙着一层虚弱的病色,眼眸确实强撑起精神,盯视着十字木架之上那个将要被审讯的人。
东方晗的身旁,左右各立着五位官员,皆是朝中肱骨重臣。他们面色凝重,负手不语,等候着陛下的亲审结果。
“洛川侯世子,程就山。”
东方晗开口念到他的名字。
陆辞川仰着头,态度仍是一如既往的桀骜:“臣在。”
“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臣一片赤诚之心,何罪之有?”
东方晗勾唇冷笑:“无罪?那是谁在狩猎山掳走了朕?又是谁在朕的汤药中下毒,欲治朕于死地?”
“哈哈哈哈……”
十字木架上捆绑住的男人悲怆笑道,“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定臣之罪,实乃不是明君之举!”
东方晗面色怒然,愤恨拍桌呵道:“放肆!大胆贼人,还欲狡辩!”
“陛下有何铁证来证明臣就是为祸大晋的往生阁阁主呢?”
东方晗撑起身体,缓步走至程就山面前,意味深长地目光停留在他半遮面的青铜面具之上:“朕没有实证。但若揭开
这张面具,那就有了……”
面具下的双眸一怔,不可置信望向东方晗,嘴角有些许抽搐,喃喃道:“你说什么?”
“程就山没有作乱的动机,但是另一个人有……你说是与不是……楚王殿下……陆辞川!”
东方晗言罢,登时一抬手,将遮于其面的面具摘下。
陆辞川那张怔愣神色的脸,显露在众人面前。
大臣们惊呼唏嘘,皆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已经被阎王收走一年的人,怎会活生生的立在自己眼前?
刑部尚书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趋步走至东方晗身侧:“陛下,此人若真是楚王殿下,那么一切可解。”
是啊,一切可解。
楚王殿下陆辞川,在大晋朝臣眼中,从来都是那个觊觎皇位的野心家。
东方晗沉眸与陆辞川相对,眼底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楚王殿下,可认罪?”
陆辞川阴鸷凤眸扫过众臣错愕的面庞,最终停留在东方晗身上,他如同往日那般,阴冷邪笑,幽然说道:“被陛下识破了……呵……真是无趣。没错,往生阁阁主正是本王!本王觊觎皇位日久,这皇位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东方晗,你凭什么稳坐于皇位?”
“终于道出了实话啊……”
东方晗蹙紧柳眉,咬牙顿身道,“陆辞川!你狼子野心,为祸朝政,今日朕便亲自了结你!”
东方晗越发的怒意凛然,不知何时手中攥上了
一柄匕首,不由分说朝着陆辞川的心口捅去。
噗嗤……
刀刃没入血肉,随即陆辞川的胸膛前宛若绽开刺眼的殷红花朵……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陆辞川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东方晗。
“你……”
话到嘴边,喉间确是一滞,不得言语。
不一会儿,陆辞川支撑不住阖上了双眸,头颅轰然塌下。
东来上前叹了叹他的鼻息:“陛下,乱臣贼子断气了。”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
东方晗疲惫的将眼睛闭起,缓缓说道:“楚王陆辞川犯下谋逆重罪,今已被朕就地正法。朕心头之恨难消,将尸身拖去林间,喂食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