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炘南难得的失眠了。
一整夜的辗转反侧,直至凌晨熹微的晨光隐约已经透过窗帘,他才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里。
伸手揽过少女,他熟练地想把人抱进怀里。
入手却只是捞到一把空气。
他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人,空气中几乎已经消散的浅淡香气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
对,她已经搬走了。
自从遇见少女这段日子以来,整整一个多月两人都没有真正分开过。
骤然的分离就像突然冷却的焰火,纵使熄灭也仍旧留有炽热的温度。
李炘南忽然想起之前看书时看到的一个名词。
——戒断反应。
从带来幸福与快乐的事物之中突然的抽离,人会不可抑制地产生巨大的失落感与落差感。
他叹了口气,没再尝试入睡。
。。。。。。
“叮铃叮铃”
门铃声持续的响起,季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去打开大门。
“炘南哥?”
门外,李炘南手里提着保温盒,挺拔的身形在曙光中像一株白杨,光线模糊了他的眉眼,使得季寻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蕙姨担心你一个人,让我送点早饭过来。”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淡淡的委屈,“不请我进去吗?”
“?”
季寻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她下意识让开路,让李炘南走进来。
季寻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虽然考虑到应该不会住多久,虽然只是租下了一幢临街的小洋房,但是其中的装饰与家具都是精挑细选的。
浅色系的装修笼罩在带着暖意的光影之下。
靠窗的位置是圆柱形的鱼缸,几条品种不一的热带鱼在静谧的水中平缓的游弋。
在弧形玻璃窗中央的纯白三角钢琴上打下模糊的水影。
而她就站在自己面前。
整个环境被朦胧的氛围渲染得像是梦中的画面。
李炘南怀疑自己可能还没睡醒,而在他自己本人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自己动作了起来。
季寻被他牢牢抱住困在身前,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怎么了吗?”
直到她的声音从自己怀里传出来,李炘南才倏忽一惊,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咳,没什么。”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准备放开怀里的少女。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由于李炘南的作息一直十分正常,受他的影响,与他睡在一个房间的少女也养成了相当健康的作息。
而现在。
“你又熬夜画画了?”
他语气中透出男妈妈的威严。
才搬出来第一天,就开始晚睡早起,之后以她绘画时的认真状态,他不敢想少女之后会拥有多离谱的生活作息。
季寻心虚地僵在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