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一脸急切表功的圆圆,都哈哈大笑起来。
天色暗了下来,丫头们掌了灯,圆圆就打了哈欠,慕娘与顾母说了安排了表妹们的住宿,方才带了圆圆下去了。
颂娘守着顾母道:“姑姑,表姐长得真好看,今儿我早看到,还以为看到神仙了。”
顾母笑呵呵的道:“我们颂娘也好看。”
颂娘五官端正,鼻子却稍稍有些塌,鼻尖也随着了林大勇有些粗大,皮肤又不够白,只是性格活泼讨喜,见扶风样貌出色也并未嫉妒。
扶风很是喜爱,道:“表妹的眼睛很大很亮,非常好看。”
莺娘坐着看两个说话,脸上露出微笑,道:“都好看。”
林氏便笑姐妹几个互相吹捧。
花厅里烧着的火盆暖融融的,几个小姑娘说笑的声音也传了老远。
到了就寝的时候,颂娘吵着要和扶风一道睡。扶风正要答应,却被莺娘拦住了,道:“表妹莫理这皮猴,睡觉不老实,小心惹你着凉。”
又转脸瞪了颂娘,颂娘才瘪了嘴松了死死拽着扶风的手。
扶风便道:“表妹住的离我住的并不远,明日里早早起过来寻我玩就是了。”
顾母笑着撵了几姐妹去睡觉,道是明日有客来,早些起来。
众人这才一一散了。
扶风躺在阁楼里床上,木棉正在扶风按腿,道:“姑娘撑不住就回来睡会子啊,生生熬了一整天。”
扶风浑身酸疼,困意袭来,道:“都是表姐妹,至亲的客,哪里就好意思撇了她们回来歇午觉。”
木棉语塞,埋着头细细按着腰,扶风半闭了眼睛,道:“别按了我要睡觉了,你给关上门。”
木棉应了一声了,给扶风放了帐子,才退出了内室。
扶风翻身就睡了过去。
冬夜里阁楼房间烧了地龙,暖烘烘的,白日里未歇午觉,扶风睡得沉沉。到了半夜时分,扶风感觉自己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一般,胸口闷得心慌,出不来气,猛的惊醒过来。
一股熟悉的苦茶味似有若无,在房间里萦绕着。扶风心里跳如擂鼓,仿佛有什么要冲了出来。连忙坐了起来,抬眼望去,窗外依稀白月光照在地面上。掩好的帐帘纹丝未动,屋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万籁俱寂的深夜,听不到一点动静,偶尔一阵风,窗外的树影摇晃,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扶风猛的掀了帐帘,也不穿鞋,光着脚就站了起来。
房间并不宽敞,扶风也并未摆了太多家具,一览无余。
夜凉如水。
扶风突觉心里空洞洞的,无比烦闷,走到窗口推了窗,一股冷风窜了进来,扶风不自觉打了个冷噤,手一哆嗦,窗户便掉了下来,差点夹到手,扑通一声倒把木棉惊醒了。
“姑娘,可是要起夜?”
木棉披了夹袄点了蜡烛,推开门看到站着窗边的扶风,顿时放下烛台,就冲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冷冰冰的扶风,放进了床榻掖好了被子。
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出去倒了小炉子上的热水灌了汤婆子进来,塞到了扶风的床上。
扶风心里悲怅,心里苦闷难以纾解,稍稍吹了冷风身上冰凉,木棉着急着灌汤婆子,也没去说扶风,仿佛感觉到扶风的心思,一句话也不说,只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就出去了。
扶风心里有些愧疚,木棉把自己看得无比重要,自己却一时不察受了凉。此时便坐起身子喝了一口茶,乖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木棉坐在外间小炉子边生着闷气,半晌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门子气,只觉得姑娘太苦,却一句话也不说,半夜里自己伤心。
木棉心里难受,也不去睡觉,呆呆坐着。
良久,扶风看着门缝外面闪烁的烛光,长叹了一口气,唤道:“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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