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确不好,但抚恤总有花完的一天,我一个弱女子,只好另谋生计。”
宁馨轻轻一笑:“我那夫君是个短命的,从军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银子,还不如我这胭脂铺,
但说来我这胭脂铺能撑起来,
还是城内大人与乡里乡亲看在我夫婿为大明尽忠的份上,
说到底啊,这钱还是我夫婿用命换的,我可没有什么本事。”
那大汉嘴角微微抽搐,脸上有些难堪,
这些日子来,他们几乎每日都会被如此冷嘲热讽一番,每天都不重样。
果不其然,宁馨叹息一声:
“只是如今小人当道,安生日子都不让人过,
也不知我夫婿在九泉之下该如何想,
若是再来一次,不知还会不会为大明尽忠。”
宁馨的声音幽怨,配上其身上一身素衣,还有那略显苍白的肌肤,倒是有几分凄美。
屋内的几人顿时觉得坐立不安,内心中充满忐忑,此话要是传出去,他们定然无法安生。
为的大汉深吸一口气:
“宁夫人,女人抛头露面总归是不好,我看宁夫人年事已高,
不如早日寻求一安身之地,诞下子嗣,安享晚年。”
宁馨推开眼前胭脂盒,手指紧紧蜷曲在一起,形成一个坚硬拳头,淡淡道:
“高皇后三十余诞下宁国公主,尚风华正茂,春秋鼎盛,
我如今不过二十有六,何来的年事已高?莫非尔等对高皇后出言不逊?
我看大军也不用去草原上杀逆贼,应当来我这胭脂铺中,能将你们抓个正着。”
“你!!”
那大汉自知理亏,怒不可遏,用力拍向桌案,大声道:
“宁馨,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残花败柳之身,能得大人宠幸,
乃是天大的福分,莫要不知足!”
宁馨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将胭脂盒拉了过来,淡淡道:
“残花败柳也比那不知多少房的小妾要好,马上就要打仗了,你要不要去战场?”
“自然要开赴前线。”
“那你快些死,好让你的婆娘享福,别耽搁了人家。”
“你!!!”
大汉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蹬蹬蹬来到台前!
宁馨毫不示弱瞪了回去,只是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坠子,让她手上的肌肤更显白皙。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缓缓震动,门外的青石板上响起剧烈的马蹄声,还伴随着高呼:
“军卒还营,让道让道!!”
此等场景,庆州的百姓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两月自从大军来后,几乎每日都有军卒归城。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战马似乎无穷无尽,一直从城外蜂拥而进!
使得不少百姓驻足查看,当他们看到军营里有一些熟悉身影时,脸上顿时迸出喜色。
“你看那胖子,不是刘掌柜家的黑鹰吗。”
“哎哟,好像还真是,去了这么些天,这么不见瘦啊。”
行进间的刘黑鹰听到这话后顿时瞪大眼睛,喊道:
“方婶,明日我就带你相公去青楼!”
“愺你个刘黑鹰,我这就去打你爹!!”
二人的骂声传出去好远,引得百姓们哄堂大笑,
庆州很小,这些孩子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如今看着尤为亲切。
宁馨听到刘黑鹰的名字眼睛一亮,拳头不禁又攥紧了一些,
连忙站起身,侧着身走向门口,看向那往来军卒。
当他看到坠在最后,与几辆板车并行的年轻身影后,眉宇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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