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向东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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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eyjars"
(bryanjohnappleby)
“姑娘”
和“儿郎”
:《无事生非》第五幕第二场。
泠:分享一个小插曲。那天和妈妈走在路上,我问她:你最想复活的一个虚构角色是谁?她不假思索地说,小美人鱼。我很惊讶。对我来说,是fredweasley小天狼星。
妈妈之前告诉我,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很喜欢小美人鱼,最喜欢的故事就是《海的女儿》,然而长大后我完全不记得这回事……感谢ft,让我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彩云与泡沫
“我手上拿着的是一块蜡,现在听着,你们需要做的是用这个在纸上涂出想要的图形,然后将调好的彩色墨水泼上去——哈利,你感觉还好吗?”
落地玻璃窗外停着一只圆鼓鼓的条纹蜜蜂,直到它飞走,哈利才回过神。他扶正歪在鼻梁上的眼镜,看见斯拉格霍恩正关切地望着他,手里举着一块白色的蜡。美术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转过脸来。
“我没事很好,嗯。”
哈利匆忙说着,从面前的塑料箱里取出蜡块,铺开丙烯纸。
斯拉格霍恩耸耸肩,继续上课,“将墨水泼上去,刚才用蜡涂过的地方就会自动留白,这是非常有用的一个创作技巧。现在,你们都可以一起试试”
“哈利,出什么事了?”
赫敏趁着斯拉格霍恩走向克拉布的功夫,凑近哈利低声问。
“什么什么事了?”
“你今天看上去不太高兴。”
“我有吗?”
哈利握起铅笔,在纸上打草稿。他的思绪游走在教室之外,眼睛像是在看着纸张,又不像在看。赫敏忧虑看着那只握笔的手在画纸上移动,“你画的这是什么?这是你要涂的形状吗?”
“我画什么?”
哈利怔怔地对上赫敏质疑的眼睛,又低下头去看自己刚刚画出来的图案,“……这,这是……”
“美人鱼。”
罗恩伸头过来,看着那个图案说,“从没想过你喜欢这个啊,兄弟。”
哈利感到烦躁。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从教室角落的工具箱里翻出一把剪刀,又回到自己的桌子面前,把蜡块剪出一个尖角。
“这是个好办法!”
罗恩盯着哈利制作出一支“笔”
,很快开始效仿。赫敏观察哈利的神色无果,小小叹了口气,继续自己的创作。
白蜡涂在白纸上,一道一道,都看不见颜色。刚刚削尖的蜡块再次变钝,哈利将小美人鱼的形状涂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蜡块的边缘被磨得光滑,纸上的铅笔印变得模糊。
昨夜,王子与公主举行了婚礼。他看着船舱的四壁挂起彩灯和花圈,甲板上燃起比十一月五日还要绚烂的烟火;他看着公主穿上洁白美丽的婚纱,与王子挽手走向缠绕桃金娘的拱门下……迪莉亚就站在人群中,戴着金饰,新嫁娘的披纱从她卷曲的红发上垂下,轻蹭过美丽的长裙,像湖水的涟漪一样垂在红地毯上。有那么一刻,她看上去更像那个充满期待的新娘。
哈利尝试过再次接近她,与她说两句更有用的话。然而,这两天迪莉亚常常一个人消失。偶尔在甲板上巧遇,她总是含着内敛的微笑,与哈利点头致意,又匆匆离开。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不该和她那样讲话。哈利恨死了自己的鲁莽和糟糕的措辞水平。他感到自己在任由这件可怕的事情发生,又确实无能为力。
婚礼结束的时候,小美人鱼跳了最后一支舞。哈利甚至没能等到这支舞结束,就趁着人们鼓掌时,向站在一旁的德拉科说了一句“我有点晕船”
,找借口离开了人群。
他知道,迪莉亚很快就会和他一样,去到空无一人的甲板上,等待天边晨曦的浮现。她会在幽深的海水中见到为她舍去长发的姐姐们,以及那把她终将抛弃的生命之刃。她总会舍不得下手……
哈利想要呆在甲板上,等着迪莉亚到来。他注意到德拉科并没有跟着自己离开婚礼……德拉科应该在人群当中,观看着谢幕的舞蹈,再用目光为新人送上祝福。而他,哈利,只不过是个局外人。一个局外人是没有办法更改结局的。
迪莉亚一直没有来。
最后,他疲倦地离开了甲板,回到客舱。音乐和歌舞还在继续,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圆窗外闪现短暂的红光。舱内只点了一盏煤油灯,其余什么都没有。他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注视着灯光,直到视线模糊……
睁开眼,窗外的太阳还未升起。
许多人用梦境逃避现实,就在今天,哈利很庆幸他能用现实逃避梦境。
星期四有连续的四节课,两节英文,生物和物理。一整天,哈利都没有心情认真上课,只是敷衍了事地在卢平的吩咐下做了关于美国大萧条时期的历史背景搜索,又草草完成关于细胞构造和基因遗传的试卷。物理课上看见马尔福气定神闲地写完每一个字、干净利落做完每个实验步骤,只有让他更加低落。
他只不过是个局外人。只他一个人而已。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课,哈利突然想起,斯拉格霍恩将下个星期四的美术课时移到了今天。他于是拖着脚步,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教室,开始了斯拉格霍恩口中“令人激动的创作”
。
深蓝色墨水泼到画纸上,沿着纸张的纹路聚成河流与海洋。哈利将多余的墨水倒入水池,美人鱼的形状显现出来,就睡在一片蔚蓝的中央。
他注视了几秒这张画,将它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