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跟宿管说那番话,其实是觉得这宿管有些可疑,她对自杀的李小清以及天台,似乎有些反应过度。
不过再想想那出闹剧,这也有可能只是她霸道的性格使然,或许她真是校长的哪方亲戚。
学校所有宿舍楼的灯都已经熄了,他们七楼自然也不例外,但节目组还给他们配了台灯。
她打开小台灯,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寝室。
靠近洗手间的那间床铺是李小清的。
她跟钱悦之前都是选择住在靠门的床铺上,很避讳那张床,所以也没有仔细看过李小清的铺位。现在她跟李小清也算是朋友,知道她不会害自己,倒不再如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李小清死后,这寝室没再住过人,经过了十年,除了日积月累的灰尘,再无其他。
她想了想,缓缓地爬上了梯子,坐在了李小清冷冰冰的床板上。
这梯子估计年久失修,螺丝松动,上去的时候微微晃动,还有床板也嘎吱嘎吱作响。
放眼望去,果然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坐了一会儿,又爬了下去,然后在李小清的书桌前停下,扫视了一下,架子上都空荡荡的,其他人的书桌与衣柜上会贴些贴纸,只有她的干干净净。
衣柜的门也有些歪斜,合页有些毛病。
其实解彗现在对衣柜有些恐惧,不过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打开门看了看,里头同样是空空如也,只有淡淡的木头香扑鼻。
她坐在李小清的椅子上,发现她的椅子也好像有一角缺了一点,坐上去摇摇晃晃的。
她的这个床位,问题还真是多。
解彗有点想笑,又笑不太出来。
她叹了一声,蹲下身,想给那缺了一角的椅子腿垫些东西保持平衡,四下里寻找,目光在书桌底下停住。
书桌靠墙,带了个抽屉,底下是空的,而抽屉与墙角的缝隙里,夹着一张照片,应该该是原本放在抽屉里,拿书的时候不小心顶了出去,便陷进了与墙的缝隙里。
她伸长了手将照片抽了出来,发现是一张灰蒙蒙的班级合照。
她饶有兴致地蹲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照片上的灰,人像逐渐清晰。这应该是班级出游时照的,没有人穿校服,姿势也很休闲。
她一眼就找到了黎书,因为他就站在照片最中间,面如冠玉,右手拿着一只笔,笑着看向镜头,左边一个特别高的男生搭着他的肩。
那个时候他在班上一定很受欢迎,背后那排的女生有好多都在偷看他。
十年过去,其他人大概早已变了模样,认不出来了,但他倒是跟现在差别不大。
目光逡巡整张照片,她终于找到了李小清,站在最角落的暗处里,果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清样子,嘴角也微微耷拉着,看起来这张照片拍得不情不愿的。
她将照片翻到背面,却见到了一行小字:十二月一日与同学们一起参加社会实践。
最后画了一个小小的,嘴角飞扬的笑脸。
她缓缓将照片放下,又拿起看了一眼,在看到黎书的时候,视线扫过了他旁边的高个男生。
这样异常的身高,让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校工,细细看去,两人的五官又似乎确实有些重叠。
她狐疑地仔细辨认,并不能完全肯定。
解彗思索了一番,将照片收进了口袋。
第二天一大早,解彗起床打开窗往外看,总算是个久违的大晴天。
摄像机来的时候,解彗正趴在窗台上望天感慨。
其他嘉宾已经制定好了今天的计划,急急地从她门前走过。
自从解彗口碑逆转,还扬言要学二胡,他们就也开始卷了起来。
“你还不走?”
钱悦看了她一眼,突然打探道:“想好今天要干什么了吗?”
解彗看着天空,点点头:“想好了,眼下就有件很要紧的事。之前阴雨天不能干,现在终于可以干了。”
钱悦立刻停下了脚步。
她的经纪人前两天跟她通话时还叮嘱过,让她多关注一下解彗的动态,尤其是觉得奇怪的,能学的就学学,现在整档节目就t诡异地属解彗的镜头最多,抢是抢不来了,但是学到了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
所以虽然因为萧百画的事,她打心眼里看不惯解彗,但还是单方面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