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抬起头:“哪边的小楼?”
解彗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他表情微变:“那边可不能多留。”
“怎么说?”
解彗竖起耳朵。
“我也是听我老板娘说的,她跟我们聊天的时候提了一嘴。说是那边以前发生过一场火灾,后来就慢慢废弃了,其实很早之前就说要拆迁啦,不过一直没动工。”
“而且一到了晚上,那栋小楼里就总是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吓人的很。”
他压低了声音:“所以我们都猜,是不是以前的那场大火烧死了人,现在啊,是那鬼魂在作祟呢。”
解彗下意识一抖,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群东西,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小伙计接着嗑瓜子,口齿不清地说:“所以我要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我也不想在这儿呆着。虽然我那死了的老娘叫我踏踏实实干活,但是就这鬼地方,谁来啊。”
他哼哼唧唧地抱怨:“老板老板娘也都不做人,这么晚了还让我看店,大晚上的,哪还有人来这么偏的地方啊,这不上赶着见鬼吗?”
解彗经过努力,终于拔下了鞋上的老鼠夹,闻言,再次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微笑。
“哦,不好意思啊,除了你。”
小伙计不走心地补充。
“谢谢你,跟我讲这么多。”
更重要的是,跟这碎嘴的小伙计在光线明亮的空间里聊了会儿,她刚才的恐惧也消散了大半。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又在这里白白待了这么久,打探了消息,解彗想了想,说道:“你帮我打包一份干拌面吧。”
小伙计眼睛一亮,笑眯眯答应:“好嘞,谢谢您惠顾。”
伙计手脚麻利地做好面,装好盒的时候,空荡的马路上传来了公交车报站的时间。
提着袋子,解彗匆匆跑到了站台,刚好坐上了404路公交。
这里虽偏,但公交车上还是有几个人的,公交车行进的方向是她跑来时的方向,晃晃悠悠地路过刚才的小彩虹福利院时,漆黑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解彗收回视线,总算安下了心,安全到了家。
第二天,解彗起了个大早来到医院。
蒋廷给她发来消息告知地址时她才知道,蒋母住的,恰巧就是那家谢家的私人医院。
刚一走到病房门口,她就听到了里头激烈的争执。
说是争执,其实主要是一个中年女声在高声骂人。
“你给我滚!这几天我都不想见到你!滚!快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这个杀人犯!你来干什么啊!是来气死我的吗?!”
门只关了一半,解彗本已走到门口,伸出手正要叩门,这争吵声便全入了她的耳朵,闻言停住了脚步,手也停在半空中,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当年丢的怎么不是你啊!你赔我女儿!滚!”
那个女声继续吼着,伴随着怒吼的,还有什么东西砸到墙上接着碎裂的声音,她望过去,是一个花瓶。
里头的水洒了一地,插着的百合花也被狠狠地甩到地上。
解彗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蒋廷的母亲。
蒋廷也刚好退到门口,看到了她,疲倦地捏了捏鼻梁,“解彗,你来了?抱歉啊,刚才没时间下楼去接你。”
里面蒋廷的母亲还在骂他,解彗恰巧目睹了一场家庭争吵,还有些尴尬,只是摆摆手:“哦,没关系的,不用接我,这家医院我还是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