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心里数了。
此刻他还在墙上坐着,用剑柄抵住了她的戟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笑非笑道:“其实我是有东西想拿给你瞧。”
江容:“什么?”
方应看说你过来就知道了,是好东西。
“没兴趣。”
她回应得半真半假。
“真”
是因为她对他的东西的确兴趣不大,“假”
是她其实知道,她越是对他表现得不耐,他越会想办法三催四请,让她过去。
而她要的,也就是“方应看非要邀她上门”
这一效果。
骗人好难。
江容骗得越多,越觉自己其实根本不擅此道。
可事情已经做了,计划也已经铺开了,便是不为百姓不为天下,只为她爹和她师兄一番心血铺陈没有白费,她也不能在这时掉链子。
果然,方应看不仅没被她的“没兴趣”
吓退,还笑吟吟地又邀请了她一遍,道:“真的是好东西,你会喜欢的。”
江容这才皱着鼻子道:“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不说我不去。”
“前几日你不嫌我庭中那盆黄梅太俗吗?”
他坐在墙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继续,“我派人寻了些绿的,百中挑一,总算挑出了一盆最满意的。”
江容:“……”
说实话,我根本不记得我刻意找过你什么碴。
可心里话不能说出来,除此之外,她也该舒缓态度,随他去看他特地寻来的梅花了。
江容心中很不得劲,耷拉着眼角唔了一声,说那就看一眼吧,虽然她不大相信他的品位。
方应看:“不相信我的不要紧。”
江容:“?”
什么意思?
去到隔壁后,她才明白他的话究竟是何意。
原来他庭中那盆百中挑一的绿梅,颜色竟同她今日这身衣裙一模一样,就连靠里头略有些泛白的花瓣,也同她浅绿罩纱下的褂子一个色。
方应看见她瞧得愣住,心下浮出两分得意,道:“这般似你,够脱俗了吗?”
江容:“……你费这个力做什么?”
方应看想了想,说他好奇她究竟有多难讨好。
这问题叫江容再度一愣。
毕竟她心里清楚,她的难讨好,大半是面对他故意摆出来的。
凭方应看的头脑,自然看得出来,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刻意刁难于他。
但他尽心尽力地配合着她的刁难,若非一早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江容这会儿恐怕已经快骗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