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江阳镇没有火车站,所以大力是直接开着拖拉机把两人送到县上火车站的。
这个年代小地方都是土路,凹凸不平,坐在车上就像在坐加大号的摇摇马上,晃得人头晕脑胀的。
再加上车厢闭塞空气不流通,长时间下来,沈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胃液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
陆霆华见状,把两人的行李放在火车站外的一处避风空地上,又安顿沈秋坐好。
“你坐会儿,我去买票,再给你打点热水。”
沈秋这会儿一点力气也没有,仄仄地坐在行李上对陆霆华点头,闭上眼睛用力压下胃里的不适。
“怎么办岩哥,火车站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没看到那个大夫,是不是坐火车走了啊?”
“别瞎说,可能是还没来呢,岩哥,我们再去找找。”
“可是咱们都找了几十圈了,半个人影都没见啊,宋爷爷脸色越来越不好了,我担心……”
“艹你大爷!瞎说啥呢,宋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你这破嘴别瞎掰扯,快点找人!”
昏昏沉沉中,沈秋听到斜前方一群人吵吵嚷嚷个没完,身体不舒服,再加上这群人聒噪个没完,吵得沈秋脑门一跳一跳的。烦躁地“啧”
了一声,正准备开喷,却听其中一个声音有些耳熟。
微眯着眼循声望过去,竟是之前在镇上遇到的宋岩猛子等人。当初他们把陆霆安堵在巷子里揍,还是沈秋出面把人保出来的。
难道他们用画像还没找到骗钱的女人?不应该啊。沈秋思绪散,眼神有一瞬的茫然和放空。
宋岩焦躁地猛吸了两口烟,因为太急,烟呛到嗓子里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猛子等人着急地在旁边又是拍背,又是安慰的。
这边的动静让沈秋的思绪从放空中抽离出来,想到刚才听到的一言半语,沈秋下巴扬了扬,把脸蛋伸到围巾外面,朝几人喊道:
“谁生病了?”
因为还不舒服,出口的话多了些平时没有的软糯和沙哑,宋岩和猛子等人都没想到身后有人,听见动静猛地朝沈秋望去,却见出声的竟是一个把自己裹成棉球的软糯小姑娘。
小姑娘神色仄仄,但眸子清明莹亮,像是能照进人的心里。
愣了两三秒,猛子才蹙眉试探道:
“你就是上次给我们烟,还帮我们画画的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姓沈的姑娘是不?”
沈秋扬了扬眉,又问了一句:
“谁生病了?”
猛子见她没否认,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上次沈秋给他们露的那一手,早就把猛子镇住了,再加上这会儿走投无路,心里也憋得慌,所以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宋岩的爷爷身体一直不太好,之前常年喝药,勉强维持不恶化,但今年入冬以后,宋岩爷爷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之前他们打听到有个省城的专家今天要从这里坐火车走,所以大半夜一群人就守在火车站外等人,想求人帮忙给宋爷爷看看,但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