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血汨汨往下流,刀哥感觉半个前襟都被鲜血打湿,一时间又怒又悔。
怒的是手底下的废物点心连个消息都打探不清楚,让自己错误估算了形势;悔的是他听到给老不死的供货的是个年轻女人便起了色心,导致自己落到了如此狼狈的地步。
但事已至此,再不甘心也只能先咽下这口气,刀哥喉结动了动,沙哑地问手下人:
“刚刚谁动刀子了?”
刺伤沈秋的人心里一慌,不着痕迹地将匕往草堆里一扔,硬着头皮没有做声。刀哥脸上挂不住,怒声道:
“谁做的给老子立马站出来,如果被我查出来,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刀哥在手下人面前积威已久,听到这话,那人心里咯噔一声,半晌后嗫喏地向前挪了半步,“刀,刀哥,是,是我。”
刀哥不耐烦地道,“快点动手。”
那人平日里狐假虎威,鱼肉乡里惯了,从来都是他对着别人耍刀子,这会儿轮到自己,吓得腿都软了,期期艾艾地求饶道:
“刀哥,我也是为了尽快制住他,我……”
话未说完,其他几人立马上前制住那人,不顾那人求饶的声音,利落地抽出匕往身上捅了两刀后,便像扔死狗一样把人扔在地上。
那人痛得满地打滚,其他几人淡漠地站在一旁,丝毫不为所动。其中一人点头哈腰地对着陆霆华的方向说道:
“这,这位大哥,您看这样行吗?”
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沈秋就是能感觉得到,陆霆华在生气。他全身肌肉紧绷,暴戾的情绪被刻意压制,但还是泄露了一丝出来。
沈秋担心地握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可以了。”
冰凉柔软的触感从胳膊上传来,浇息了他心底几欲成狂的惊怒。陆霆华默了默,吐出一口浊气后松开了手臂。
刀哥如蒙大赦,还没来得及庆幸,下一秒就感到大腿根部传来锐利剧烈的痛意。
“啊!”
刀哥痛得立刻跪扑在地上,脖颈和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到地上。陆霆华抓住他的头,强逼他抬起头。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刀哥却感觉他能透过黑暗看到一双震人心魄的眼睛,那里充斥着暴虐和阴鹜,似是要将他一片一片凌迟处死。
刀哥这会儿是真的后悔了,后悔招惹了那个女人,也后悔没有及时收手。如今一切都晚了。
“你跟顺爷的事,你们自己内部解决,要是再不长眼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下一刀,就不是在大腿上了。听明白了吗?”
带血的匕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脸颊,似是下一秒就能捅进他的喉咙。刀哥惊恐万状,不敢有丝毫异议,双手捂着伤口,忙不迭地点头。
陆霆华见状,随手将刀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一旁,转身搀扶沈秋离开。
刀哥手底下的人早就被这一变故吓破了胆,也不敢追,见状赶紧抬着刀哥和另外一个人快步离开了。
沈秋沉默了一路,她想了很多个陆霆华可能会问的问题,也编了好多个蹩脚的借口,但直到回了家,点燃了煤油灯,陆霆华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沈秋心有惴惴,忐忑不安地看他从抽屉里取出碘伏和外伤用药,眸色沉沉,语气冷硬地道,
“过来坐下,我给你上药。”
沈秋讨好地扯着嘴唇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