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甜甜,你没作弊就不怕人说是吧。你看,学校里现在也没人误会你,老师肯定也知道你没有作弊了。都是一家人,我们会和一鸣好好说的。”
冯曼曼急切地想从她手下把儿子解救出来。
“爸爸,你也这么想吗?”
江一甜问,直视着江父的双眼。
她的双眼明亮清澈,和她对视的时候,江父竟是升起一种愧疚的情绪来。
“甜甜。”
江父特意放缓了声音,伸过手去按住江一甜的手,想让冯曼曼趁机把儿子拉开。
江一甜看着他的动作,勾了勾嘴角,轻声嗤笑了一声,躲开了他的手。
他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一鸣他是对不起你,但是他千错万错都是你的亲人,你们两个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们两个以后还得彼此照应着对不对?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爸爸等会教训他,给我们甜甜做主,好不好?”
给我们甜甜做主。
在江一鸣故意欺负她之后,在被江老太太赶出家门之后,再被冯曼曼刻意冷待之后,在学校里被排挤之后,这句话她曾经渴望过很久很久。
她今天听到了。
不是真的为她做主,而是让她不要教训这个投递匿名信、想彻底毁了她的弟弟。
她的父亲,从头到尾,眼里都只有他的儿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可笑了,竟然试图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去寻找所谓的亲情,还竟然为了这些人的态度而痛苦难过。
“我不需要。”
江一甜看着她的父亲,这个给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主。我会为我自己做主。”
她一字一顿。
“我被江一鸣推下台阶的时候你没有来,我被他锁在屋外的时候你没有来,我被人污蔑的时候你也没来为我做主。现在我开始要为我自己做主了,你反倒要用这个来阻拦我了。”
江一甜大笑起来,她声音颤抖,笑到眼泪都要流出来。
“江一甜,你这是在怪我吗?”
江父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了。
“我哪能怪您啊,您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一开始就错了。”
江一甜丢下手里的拐杖,踉踉跄跄地走上楼。
她打开抽屉,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面,然后走了下楼。
“江一甜!你这是要做什么?”
江父气急,伸手就要拉她,“你这是要反了天了?多大人了你还想玩离家出走吗?”
可是江一甜只一甩手,就避了过去。
“不是离家出走。过去十六年的相关费用,我会算好利息寄给你的。”
她退后一步,转身向门口跑去。
江父在后面想抓住她,但是他怎么抓得住?
只能看见门一开一合,江一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外。
“简直是要造反啊!你看看她,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哎呦我的心肝啊,你疼不疼?”
江老太太心疼地把江一鸣抱在怀里,查看他身上伤了哪里。
而江父气的胸口都在一阵闷疼。
岂有此理。
哪有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女儿?
他压根就不该养她,养不熟的白眼狼。
反正她手里没多少钱,早晚也要回来的。等他回来,看他不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