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仆人还在想着其他的可能,却突然听见面前的直哉少爷咒骂出声,察觉到怨毒的注视后,他一惊,咽了口口水,头垂的更深。
禅院直哉见仆人的反应便能猜到仆人在推测什么——毕竟情人之流在禅院家很正常,可意识到这一点只会让禅院直哉更加愤怒。
仿佛不够过瘾似的,禅院直哉又狠狠的咒骂了几声,原本已经做完晨练的他再次挥起了手中的刀剑,力道比之前大上更多。
“贱人……”
再次劈下手中的木刀,禅院直哉俊俏的面孔扭曲,如同劈砍着仇人般重击着面前的训练桩,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贱人!贱人!”
同仆人的猜测一样,禅院直哉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大概还是恶心献媚之流,低贱讨好中包裹着祸心——他笃信于这一点。
在禅院直哉看来,混杂着肮脏血脉的同族之间的尔虞我诈已经足够令人厌烦,对外人的掺和只会更加讨厌。
毕竟身为下一任家主继承人,有这么多要掌控的事物,有这么多要处理的垃圾。
为什么这些低贱杂种就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呢?!
禅院直哉烦躁的摩挲着手中的剑柄,心中的莫名预感却越发鲜明,鲜明到刺痛,鲜明到心烦意乱,鲜明到怒火中烧。
父亲的态度似乎有了变化,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还是纯粹要处理的事物过多,又或者是哪个贱人又嚼了舌根?
但凭什么?又不是谁都配……杂屑的上窜下跳只会徒增笑柄,毕竟三六九等早就在娘胎中就注定,世间皆是有眼无珠的蠢货,真正的明珠才不会蒙尘……
甚尔也是,悟君也是。
……那个人也是。
禅院直哉下意识将手中刀柄握的更紧。
可这个女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以那家伙的性格,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到禅院家来?甚至是来找父亲……
“……贱人。”
禅院直哉喃喃自语。
无论如何,都是她的错……这个恶心的!不守妇道的!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胡乱勾搭的贱女人!她怎么敢!
咒具木刀在他有些失控的咒力灌输下,直接削断了面前的木柱,木柱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激起一片碎木屑。
深知何为明哲保身的仆人依旧保持着沉默,听见这样一声声的咒骂之后,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这才是这里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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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内。
如同整体禅院家的庭院布局一样,正院里的和风内饰同样传统古朴,只不过看起来更为厚重一些,彰显家主的身份。
京都气候特有的观赏性名贵树木在这里随处可见,能看出来被打理的很好,随着晨间清风的吹拂,树叶相击响起沙沙声响。
走进室内便能闻见浓厚的熏香味道,比起外面清晨的清爽明亮,室内要昏暗许多,萎靡之感越发明显。
两位身穿现代装束的女性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气势上不输什么,即使看到面前的人正在寻欢作乐也表情不变。
黑发女性保持着沉默,金发女性则已经欣赏起自己涂抹相当漂亮的指甲,嫣红色的美甲即便在昏暗环境中也微微反光。
原本正在和女仆寻欢作乐的中年男性见对方到来后挥挥手,让身旁的女人退下,随意的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和服。
“禅院家主真是好雅兴,我们两个倒是来的有些不巧呢。”
待女仆退下,整个室内也收拾出了可以谈话的空间后,金发女人才缓缓开口。
“哪里哪里,是我交代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