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清”
半闭着眼,似乎是累极了,声音也轻得不像话:“没用的,韶华,多谢你。”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韶华听着对方微弱的声音,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澍清师兄明明那么好,虽然看着清清冷冷的,可实际上生动明媚,会开玩笑,也会笑得如同绽放的鲜花,可现在,整个人都缓缓化作虚无。
再过一会儿,这世间,将不再有澍清这个人了……
时容与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只能看着梁郁,断断续续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来:“阿郁,好好活着。”
梁郁听到这话,心中一痛:“不!师兄,你说过的,你说永远都不会抛弃我的,师兄,你说你不会骗我的,你要食言吗?”
“师兄……”
怀里的人最终缓缓垂下了手,阖上的眼睛与平静的面容似乎他仍旧是那个清清冷冷的仙门弟子,还靠坐在绛雪峰的莲池边,小憩一会儿。
可那不再起伏的胸膛和逐渐消散的身躯,都在提醒着梁郁,他死了,甚至要消失了。
梁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容与从他怀里消散,连尸身都留不下。
“不要……不要啊!!!”
梁郁紧紧抱着“澍清”
,可对方就像是一把沙,从他怀里缓缓流走,抱的越紧,却仍旧留不下一点。
妄虚宗上,是梁郁撕心裂肺的绝望。
是报应吗?他将欲魔化作漫天血雾,将其他妖兽魔族用同样残忍的方式杀死的报应吗?
若是他今日不来,若是他束手就擒呢?
直到时容与的身体彻底在他怀里消失,地上忽的多了两滴水珠。
晴空万里,并无雷雨。
那是梁郁的泪。
他抓着“澍清”
躺着的地方,手指狠狠的扒着圆台上雕刻的凹凸之处,用力到手指发白,用力到鲜血从指甲中渗出,将圆台染上更多的血色。
半晌,他缓缓站起了身,阴鸷的目光一一扫了过去,最终落在了怀瑾仙尊时容与的身上。
那人直到此刻,也不曾抬眼看他一眼,也不曾留恋他师兄,目光冰冷漠然,明明长了一双悲悯众生的眼眸,偏偏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好冷的心啊。
这妄虚宗,四合峰,比绛雪峰冷上百倍千倍。
梁郁突然笑了起来,圆台上一片寂静,唯有他低沉阴郁的笑在四合峰的广场传了个遍,听得每个人毛骨悚然。
黑雾在瞬间缠上他的身体,梁郁周遭的气息可怕的攀升着,浓郁的魔气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
“这……这是怎么回事?”
“梁郁不会是……在这里,彻底炼化魔种吧?”
“好恐怖的气息,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发抖了,可是我明明不想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