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再芒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曲曼动怒,平时的她一直很温柔,而且曲曼对商恪大多都很平淡,更别提此刻让他跪下这么明显的施压情绪。应再芒隐约猜到,大概是昨晚商恪带他离开别院的事被曲曼知晓了,应再芒只匆忙向商恪瞥去一眼,紧接着坐在曲曼身边,握住她的手,放低语气:“妈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们慢慢说,不生气好不好?”
见商恪还是站着,一脸坦荡,完全不知悔改的模样,曲曼气的直拍沙的扶手,厉声呵斥:“跪下!”
应再芒一脸错愕,下意识地望向商恪,只见对方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商恪审视着曲曼的偏激,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跪了下去。
应再芒有些急了:“妈,到底怎么了啊?”
宋于慧按下应再芒的手,以眼神示意他,摇了摇头。
商恪是跪了下去,但他的背挺的很直,目光平静淡漠地和曲曼对视,落在曲曼眼里,这就是不知悔改,无声反抗的罪证,她训斥道:“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是谁教你这么不择手段?你还敢给他下药?你答应了我不会伤害他,你就是这么做的?!”
应再芒愣住了,曲曼动这么大的怒气,是因为他?
可是……为什么听起来不像曲曼对他的“亲生儿子商宁”
的袒护,反而像对另一个人。
应再芒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曲曼的情绪太激动,他担心曲曼的身体状况,也来不及细想。
曲曼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嘶哑:“你还在可以任性的年纪吗?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你不小了商恪!我还要请个老师来教你是非对错?”
“是,你现在本事大了,你今非昔比了!”
曲曼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就砸上去,“你觉得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吗?!”
茶杯并没有应声而碎,它先是砸在商恪肩膀一侧,器物与人体碰撞时出闷响,接着滚落地面,在商恪膝盖周围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应再芒和宋于慧都没想到曲曼会动手,一时间愣在原地,茶杯破碎的声音才叫醒他们,应再芒连忙抱住曲曼,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拍:“妈,妈!不生气,你看我,我什么事都没有,好好的呢,没关系,你消消气,我们冷静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应再芒能感觉曲曼正在他怀里抖,情绪忽高忽低的起伏对于曲曼的病情来说是大忌,应再芒竭力安慰她,突然曲曼大哭起来,用力抓紧他的手臂,声嘶力竭:“对不起,我没有管教好儿子,纵容他伤害你,对不起……”
应再芒眼眶一红,抱住了曲曼,放轻声音安慰她:“没关系的啊,我没有受伤,妈妈别生气了,哥哥也跟我保证过,以后再也不会了。”
曲曼好似没有听进去,也可能是她的病情在产生影响因素,只见她挣脱应再芒,拿起一个杯子又要砸,应再芒一看,瞳孔紧缩了一瞬,接着想也不想就扑到商恪身前,失声道:“妈!他真的知道错了!”
曲曼泪流满面,握着杯子的手止住,悬在半空。
应再芒抓紧商恪的袖子,充盈着泪水的眼眸望着他祈求:“哥,你说啊,你说你知道错了,你跟妈认错啊!”
应再芒的眼泪砸在商恪的手背,商恪看着应再芒的脸,绷直的脊背慢慢松懈下,面对着曲曼垂下脖颈,低声说:“妈,我知道错了。”
曲曼的手慢慢放下了,她仍在哭着,一旁的宋于慧见状赶忙夺过杯子,扶着曲曼上楼了。
应再芒也快把商恪拉起来,因为哭过,眼睛看起来很红,脸颊还挂着泪水,应再芒一脸心疼地轻轻抚摸商恪被砸过的肩膀,哽咽问道:“痛不痛啊?”
商恪莫名笑了一下,细致缓慢地给应再芒擦眼泪,说:“不痛。”
因为商恪他才担惊受怕,哭成那个样子,结果商恪像个没事人一样,应再芒瞪他:“你还笑得出来?”
商恪的笑意又加深了些,眸中因为倒影着应再芒的身影,浓烈而温柔的情绪先后涌出,他说:“我觉得我现在很爱你。”
应再芒的表情又哭又笑的:“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走啊回房间让我看看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