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走了?”
那头傅明旭声音轻扬,无意识地微皱了眉头,声音却依旧不辨喜怒,“你的话倒似乎比我这个当爹的管用,说劝走就劝走的。”
苏茶紧张地呼吸都不敢大声。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那头傅明旭又问。
“朋、朋友那里吧。”
傅明旭想也许又是跟白家那小子跑去鬼混了,松口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记得按时去公司报道,周岩会带你。”
“嗯。”
苏茶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
那头男人突然出声,随即语气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措辞,然后才道,“阿尧的情况……这几天你也有所了解,他的情绪时常不稳定,有时候做事可能不太理智,若是你也跟他一样胡来,闹出了事,没人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说完不等她回答,电话已经挂断了。
苏茶脑袋嗡嗡响,仿佛硬仗一场,放下手机,浑身没劲地瘫软在床上,身体一砸下去,才想起床上还有只沉睡的哥斯拉,当即紧张地蹦了起来。
她小心地试了试床上人的呼吸,确定还是平稳有序之后,稍稍松了口气,小半边屁股坐在床沿。
苏茶瞪着床上仿佛睡着的傅尧,又想起傅明旭在电话里旁敲侧击的警告,突然心里一阵烦躁与不甘。
恶向胆边生,她反复确认床上的人还睡着,又见四下无人,于是大着胆子伸出手……‘啪’地一声,掌心拍在了那张可恶的俊脸上,扁着嘴小声咒骂:
“以为有钱就了不起?谁稀罕你家的报应子?谁稀罕跟你家可恶的哥斯拉闹在一起,受害人是我……”
越骂越气,她接连啪啪打了好几下,越打越解气,下手就越没有顾忌。
“打够了?”
突然,空荡荡的房间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一只大手有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苏茶浑身一僵,惊恐的眼睛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眼前这双眼睛安静得仿佛会说话,却又沉寂得似乎永远激不起波澜,笑起来的时候,柔软得像是水波,带着点不伤大雅的痞坏——不管怎么样,都跟那只可恶的哥斯拉完全不是一样的风格。
苏茶当即呼吸一紧,面红耳赤,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间黑乎乎的包间,私密又暧昧的空间内,激烈交缠的唇舌,缠在她身上仿佛无处不在的手……
倏忽,耳边传来轻笑声:“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没、没有!”
苏茶惊慌地挪开眼去看光秃秃的四壁,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是——”
“我是谁?”
清凉的呼吸一下子拉近,傅衍从床上起来,一只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蹭着她的脸轻轻说,“是不是我每出现一次,你都要这样问一次?那还真是让人失望。”
语毕煞有其事地摆出了失望的表情。
苏茶闻言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凉气:知道这人精神不正常是一回事,可亲眼见识到人格变换又是另一回事。
“啧啧,真粗暴。”
傅衍从床上翻身而下,借着灯光看清楚了她脖子上斑驳的痕迹,还有那双被明显蹂-躏过的红唇,意味不明地咋舌两声,语气辨不出喜怒。
苏茶尴尬又难堪,拼命扯衣领,徒劳地想要遮住脖子上的吻痕。
傅衍却猛地转过身,冷冷地按住了她的手:“有什么好遮的?就当是那个蠢货留给你的最后纪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