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再一再二,才会有再三再四。
渐渐的,洛阳太学这才终于开始恢复了东汉时期嘘枯吹生、万人求学的盛景影子。
楚王世子在见到卫玠后,便直接上了卫玠的羊车与他同坐,以往他们都是如此的,两人关系已经很好了。
楚王世子也穿着一身楝花色的逢掖衣,这是洛阳太学的校服。
卫玠和楚王世子唯一的区别,便是系在腰带上的戟结配饰的颜色不同,一共八种颜色,代表了在洛阳太学就读的不同年份,上限便是八年。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必须上满八年的,毕竟入学时大家的基础各不相同,学习速度也不相同,毕业的时间自然要根据个人不同的情况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好比卫玠,要不是休学太多,他早就该毕业了,不过如今也已经是他的最后一年了。
在学年制度上,洛阳太学真的是十分灵活又人性化的。事实上,洛阳太学处处都体现着这种人性化的学生自主管理模式。好比学生可以选择不住校,也可以选择住校,甚至可以拖家带口的住校;在就读的问题上,甚至允许二次入学。
这些都是洛阳太学本身就有的规定,不是卫玠后来参与修改的,有很多规定甚至是现代的学校都不一定能够满足的。让卫玠时常觉得古人的智慧略可怕。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肯定要去上学?”
卫玠招呼楚王世子坐下,十五岁的楚王世子已经长的比卫玠都高了,这让卫玠只想和他坐在一起,完全不想去面对残酷的身高差。
——六年前明明他比他矮一个头还多,六年后……苍天不公啊!
“我不知道。”
楚王世子照实摇了摇头。
卫玠无奈长叹:“不是说好了,不用特意绕路等我的吗?这样你需要起的更早,太辛苦了。”
魏晋时期洛阳的城市规划,已经做的是很有前瞻性了,不同区域的职能划分有了初步的雏形,好比铜驼大街是著名的商业区,建春门(汉朝叫上东门,世家也更习惯叫这里为上东门)住着聚族而居的百年世家,王爷们在京城的府邸也扎堆在一起,离世家区蛮近的,却也有一定距离,绝对不算顺路,但楚王世子却总会风雨无阻的来等卫玠一起上学。
楚王世子实话实话:“我不需要等的。长渊(贾谧的字)每天早上都会派人去你府门口等着,若见你家有用马车的情况,就回过来通知我,我便在路口等你一会儿。”
好吧,卫玠无奈。有钱有势就是好办事啊,哪怕是在消息并不灵通的古代,特权阶级也不会感觉到这种生活上的不便利,他总是习惯用现代的眼光看古代,多少年都扭转不过来。对于这样利用人力,卫玠不打算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换了个话题道:“还没恭喜你,领口绣上了折桂纹。”
绣“折桂”
是卫玠入洛阳太学后,在改动校服时顺便加上的新规矩。
一如不同颜色的戟结,代表了对不同年级前途似锦的祝福;绣“折桂”
也有着它与众不同的地位。
首先,“折桂”
本身就蕴含着极大的期望,来自晋武帝时期的晋武帝和名臣的朝堂策论,取意如广寒宫一枝挂般出众;其次,不是所有学生的领口最显眼的地方都能绣上碧绿油润的桂叶的,它只给得了“童子郎”
名号的学生。
这样的用意很明显,希望能通过这种鹤立鸡群的荣誉感,来鞭策、敦促太学的学生更加努力上进、换言之,绣“折桂”
不是唯一的荣耀。在谢鲲、陆机等人的群策群力下,想了不少鼓动人的新花样。
效果十分之好。
当然,其中最高的荣誉还是代表了“童子郎”
的“折桂”
。
“童子郎”
是汉魏时期,授予在太学读书的、通晓儒经的年幼者的称号,简单来说差不多就是类似于“优秀大学生”
类的评选;参选条件很简单粗暴,要么学问好,要么家世好;优胜者不仅能获得朝廷钦赐的头衔,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奖学金。
卫玠在一入学那年,就获得了童子郎的封号。这倒不是因为家世,又或者是祖父、父亲的功绩蒙荫,也不是因为小伙伴晋惠帝的作弊。而是卫玠自己当年在有晋惠帝参与的第一次问难辩论中,舌战群儒,击败所有恃才傲物的国子学世家子弟,实打实获得的奖励。
直奔着年轻一代“清谈第一人”
的头衔就去了,轻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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