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分钟便感觉到行驶变得缓慢,车列移动的速度如同蜗牛,温暖心急如焚,顾不得后面的车子会被挡在原地,她熄火下车拔腿往前狂奔,当两辆横亘在十字路口中央的车子和穿着制服的警察身影映入眼帘,她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的最顶端,惊惶大叫,&ldo;临路!临路!你在哪里?!&rdo;正在车尾后面和警察交涉的朱临路听到叫声一怔,才转身走出来,一道白衣身影已飞扑到面前,紧紧抓着他的双臂,温暖的嗓音发抖到语无伦次,&ldo;天啊!天啊!怎么会这样?你没事吧?有没有没撞到哪里?&rdo;朱临路静默片刻,然后把她拥入怀内,柔声道,&ldo;别担心,我没事,对方喝酒冲红灯,我在和你讲电话所以没注意,只是车子擦花了,我人没事,别担心。&rdo;温暖摇摇他的手,再检查他的腿,把他全身上下仔细打量过,认知接受了他确然无伤无损的事实,一颗心才慢慢归位。&ldo;两位让一让,请回到路边去。&rdo;作肇事记录的警察出声催促。另一名制服人员在路中心打着手势指挥交通,然而不管他怎么招手,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压在斑马线上始终一动不动,迎着朱临路和温暖的走近,在她愕然失色的惊视下,占南弦慢慢收回冰如零点的目光,脸部侧面线条冷峻无情,紧绷如刀雕,唇线抿得薄不能见。油门一踏,他的车几乎擦着两人的脚尖如箭射出去,朱临路手急眼快将温暖疾扯向后,本能地想破口大骂,转瞬却露出玩味得意的笑来。警察问完话后两人去取回温暖差点被吊走的车子,即使朱临路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她还是坚持要送他去医院作全面检查。然而还没驶出多远,丁小岱已打来电话。&ldo;温姐姐。&rdo;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哭腔,&ldo;你快点回来!&rdo;&ldo;怎么了?&rdo;&ldo;出事了!益众的人没来签约!只派人送来一份文件,占总看完后大发脾气,我好害怕,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连高经理和管经理都匆匆忙忙上来了,叫你马上回来!&rdo;温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即刻把车刹停在路边,&ldo;临路,我把车给你,你自己去医院。&rdo;朱临路脸有些沉,&ldo;什么事?&rdo;&ldo;我也不知道,只是说益众没来签约,公司里叫我马上回去。&rdo;朱临路讥讽地扯扯嘴角,&ldo;那份合同就那么重要?还是你就那么急着回去见他?&rdo;温暖定定看着方向盘,片刻之后人安静下来,神色也回复平和,&ldo;你说得对。&rdo;浅宇就算没了一张半张单子也影响不了什么,比不得朱临路的健康更重要,&ldo;我这就陪你去医院。&rdo;手机又响,她没有接,连看也不看,只任由马修连恩的歌声一遍遍在车厢内回响,温柔而无限悲伤。当车子被红灯拦下,朱临路忽然伸手推门,长腿一跨人已走出车外。&ldo;临路!&rdo;她急叫。他俯身回望驾驶座里的她,&ldo;暖暖,你并不是选择跟我走,而是选择牺牲他来成全我,在你心里孰轻孰重已经泾渭分明。&rdo;他定定看着她,目光深得她无法理解,&ldo;还记得倚天屠龙记吗?书里张无忌给了周芷若一个承诺,我现在也向你要一个,以后,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我叫你做一件事,就算是杀人放火你也得答应,给我记住了。&rdo;不等她答话他已合上车门,穿过川流的车辆消失在人行道上。温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紧紧掩唇,硬生生把眼内的薄汽逼散。她从来不哭,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杀机,益众(4)回来浅宇,上到六十六楼已是半小时之后。丁小岱耷拉着脑袋缩坐在位置里,双目通红,见到她简直恼怨交加,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指了指总裁办公室,然后又低下头去,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温暖大致也猜想得到,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接电话而让她受到株连,苦笑一下,拍了拍丁小岱的肩膀,她轻声道,&ldo;等下我只会比你更惨,不信你来偷听。&rdo;本来无声哭泣的丁小岱被她逗得想笑,结果呛到气管,猛咳起来。温暖收敛情绪,敲门进去。高访和管惕俱神色凝重地坐在沙发里,置身于暗玫色大桌后皮椅里的占南弦面无表情,五官如同抹了薄冰,每一寸都透着寒霜之气,见到她眸光如利刃骤然出鞘,仿佛直想在她胸口连扎十三个血洞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