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宰相这个位子,一步都不能错。
“是,父亲。”
袁冬月答应道。
管家仆从领她前去书房,袁冬月脚步略钝,愣愣地回首望着外头,心中蹉跎半许才随他去了。
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对吧?
·
秦王府。
皇帝、大皇子祁宏与祁襄、祁沅等人均在秦王寝宅中,面色皆凝重。太医检查完毕,行动迟缓地将薄纱轻轻为祁寒盖上,面色阴郁难辨,转身之时忽“砰”
的跪地:“秦王殿下,危、危矣。”
他恐也知自己医不好秦王,如今也算死期已至。
皇帝板着脸,一言不发,太医只好继续说道:“殿下旧伤新伤一起,不到半年就走了两趟鬼门关,就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了。”
“微臣方才替殿下检查身体时,还意外地发现了殿下腹部的旧伤至今未愈,早落下了病根。”
腹部的伤一层一层堆迭,愈合后又再撕裂开,像是故意要弄得血肉模糊,令人看得惊异。他却无法此刻直言,像是窥见了什么权重者的秘密似的。
“再加之心情长时间郁结,恐活、活不过两时辰了。”
“还请陛下节哀!”
此声悲怆,屋内众仆皆猛地跪地贴拜,“咚”
的一声后是更深的凝重岑寂。
祁宏、祁襄父子二人面色惨白,祁宏赶忙示意祁襄跪地,小皇子此刻已吓得泪珠滚滚,却不敢嚎啕出声,只能拽着自己父亲的衣摆颤栗。
“朕命你好生照料寒儿的身子,你就是这么听朕的话的?”
这几字几近从皇帝口中挤出。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微臣奉陛下之命好生照料秦王殿下,可、可殿下每每推脱辞让,微臣不敢忤逆!”
“朕见你不是很敢忤逆朕的么?”
皇帝难忍怒气,挥袖道:“来人,拖下去。赐毒酒。”
“寒儿若死,陪葬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太医猛地瘫倒在地,求饶的哀嚎声与祁沅的哭声交杂在一起,凄切悲恸。
祁沅坐在床榻边缘,握上祁寒冰冷的手,眼前祁寒紧闭着眸子,肤色铁青下泛着寒紫色,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中一遍遍地唤着皇兄。
闾丘浮跪拜在大殿正中,手指抓着地板,身体在打颤。
祁寒的模样他压根都不敢看,那已几近一具苍白的尸体,千疮百孔般令人瞧了都要生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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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内,一片花天酒地,妻妾成群,舞姬环绕,中央祁晁及其门下宾客看得眼花缭乱,均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来。
祁晁作为三位嫡子中最小的那位,品貌却不及两位兄长。祁政作为嫡长子,天生拥有至尊的继承权,叫人如何不艳羡?祁寒二皇子,骨气奇高,面若冠玉,哪位姑娘不为他折腰?
独他一人,没有出彩,不被注意。父皇,母妃,哪个不是将他遗忘?朝中权臣,哪位不是上赶着投奔太子和秦王?
“那又如何呢!”
祁晁高呼!
二皇兄嘛,终于要死了。也真是难杀。太子之位,他也势在必得。等他上位,这些人都得死!凭什么别人天生就有的东西,他要如此努力才能得到?
“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