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三妹如今掌握的小法术虽多,但是她的身体限制在此,一天内顶多只能动用三次法术。就因如此她才会想要另寻他路。苏扬自然也是清楚的,他不知道为何这个诡器阁弟子上来就指着仪三妹要对决,却担心仪三妹吃亏拦着她不让她说话,也不屑于为难一个小弟子,只是沉眉看着司空千不说话。
场面眼看冷下来,司空千心下恼火,暗骂苏扬一个药童也敢这样对自己施压,却明白只要苏扬还没被花慎道人毒死,明面上自己就只能当个龟孙子,只好转向沈然溟破口大骂:“让你修炼一年倒是把脑子修坏了!在我们师兄弟之间约战也就罢了,大家同门师兄弟一场指教你是应当的,你倒好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随便说是谁谁就要和你打啊?快向人苏师弟的师妹道歉!”
这一通指桑骂槐的好戏拿捏的是炉火纯青,司空千背对苏扬挤眉弄眼,只要沈然溟接下话茬认错,这就糊弄过去,以苏扬的酸儒样脾气也不会发作。本来化血岭弟子约架就是一件平常事,难道若愚峰人就比得他们高贵了?因此司空千虽然语气夸张,沈然溟却也看出来他态度中隐约还有赞赏,暗出一口气,但还是不甘心就这样避开和仪三妹对战得好时机,只对着司空千歉然苦笑,盯着仪三妹不说话。
司空千和苏扬都意识到他们两也许有什么私下的交情,见此机会仪三妹挡开苏扬的衣袖走出来:“执事师兄不必强逼,苏师兄有大气魄自然不会将这等小事拿去责问。沈然溟乃是我同乡,我们曾约定要一决胜负,故方才他才有此言。更何况我听苏师兄说化血岭都是一等一的血性男儿,沈然溟这般话也是遵从化血岭风度,师妹听了只觉得豪气万丈,哪里会觉得冒犯?师兄多虑了。”
();() 这话里话外嘲讽的不像是苏扬的师妹。司空千愕然,却也不气,魔道之间哪有那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岁月静好,那怕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夹刀带棒才是自然。仪三妹也是从他对沈然溟的态度中看出端倪,才敢这样一说。
她又对沈然溟道:“我现在是假筑基期,也无可以修练的内功心法,能够运用的灵力与你相仿都是练气期。但是有一点,你要想同我全力一战,那么胜负只能在三招之内,三招之后我恐怕无力支撑。”
三招,如果真的能够在三招内胜过敌人,仪三妹心中也许还有执念。若要破除她心中对道路的迷惘,作为修行者的沈然溟再好不过。
“三招。”
沈然溟点头,“好,就三招。”
化血岭多的是斗盘,随意选了一处落脚。眼看他们认真做着准备,司空千忽然想起来意,转头问苏扬:“苏师弟所要的令符因是有关一峰阵法大事,本来炼制之前不需要向飞燕阁上备,但是之前宗门混入奸细的事迟迟没有结案,三长老特告知我诡器阁要将炼制的器物上报,实在是手续繁琐。加上三师弟被打伤严重,恐怕是十天半个月后才能炼制出新的令符。如果师弟手上有什么化瘀生血的丹药,或许三师弟能够快些炼出来?”
看着司空千笑眯眯的模样,苏扬有些无奈:“我丹心阁炼制出的疗伤丹药十有六七都是化血岭取走的,怎么还不够用?”
司空千却道:“那些由人炉炼出的粗制滥造的丹药丹毒太强,我等毕竟是内门弟子,用药还是小心得好。”
听到人炉,苏扬立刻起了一身恶寒,下意识望向仪三妹。见仪三妹专心思索并没有听见,才呼出一口气,也没了和他谈话的兴致,取出一瓶宝色酒丢过去专心看着斗盘不说话。司空千见到竟然是五品宝色酒,喜出望外也不再纠缠苏扬。
();() 仪三妹站在斗盘中听见两人的谈话,却没有惊慌。她早就猜到那些自动炼制丹药的炉子可能是由人炼成,以前她或许还会觉得恶心,现在自己半脚踏入死境,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杀人会恶心发抖的仪三妹了。现在,用什么样的三招对她而言才最重要。
御风术,御火术,生木术,火球术,化铁术……这些基础的小法术之中,仪三妹只能用三次,同时自己身上没有攻击法器,只有作为代步工具的竹简。所幸驱动竹简耗费的灵力少的可以忽略不计。整理好思绪,仪三妹看向沈然溟。
沈然溟深吸一口气。他修习的是化血岭心法之一《点苍诀》,此乃炼器法门一种,修行者多用轻灵飘逸之器,每每运转点苍诀,法器就会发出淡淡青光,击中躯体则是对方灵力流转停滞一瞬,击中敌人法器时青光会逐渐侵蚀原有的法器烙印,最后将对方法器化为己用,十分恶心的一门功法。作为化血岭诡器阁弟子,是不许去库中领取法器法宝的,自己所用必须自己炼制。沈然溟选择的武器乃是一种长针,只是练气期点苍诀只能御使一柄武器,加上他操纵仍不熟练他还修习了火球术作为补充。
三招,三招之内,我要将自己的心魔尽除,寻出自己的道!两人眼中寒光一闪,默契的同时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