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如此,在叶清黎的房门口外待着,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虫子。
叶清黎病去如抽丝,季秋瑄一直在房间里守着她。
直至夜深,杜桥才离开,燕归辞跟在他身后,一路去到柴房。
柴房是杜桥的临时居所,叶清黎的院子太小,没有多余的房间,林雾打发他到柴房住。
柴房面积不大,各种木头堆在一起,只塞得下一张床,甚至连床都是木头现拼的,整个房间都是木头的味道。
“这个时间点,不陪着你的女人,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杜桥坐在床边,手里的灵石上下抛动把玩。
燕归辞拿出几个刻好的阵法仍在墙角,隔绝气息,这是林雾随手做着玩的,做完就丢一边,他攒下不少。
杜桥依旧不慌不忙,“想打我出气啊,林雾会心疼我的。”
在他说出“林雾”
两个字时,房间里妖气弥漫,木柴抖动,杀机毕现。
杜桥眼中出现一丝惊讶,“你是妖?”
燕归辞依旧一言不发,不想浪费口舌,无尽的妖气汇聚成一条蛇向杜桥咬去,杜桥躲避不开,背后瞬间被血浸湿。
“这么强啊?林雾知不知道你真正的实力呢?”
杜桥依旧笑着。
他的笑太刺眼,燕归辞眼睛变为红色竖瞳,黑色气浪在眼中翻滚。
妖气一点点充斥整个房间,掠夺空气,如不断向下压的巨石,要一点点把人挤爆。
燕归辞掐住杜桥的脖子,“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原来,不是打一顿,而是,杀我吗?”
杜桥艰难喘气,忽然大笑起来。
“你跟我一样,你跟我一样啊!”
杜桥:“是不是很嫉妒我,想杀我早就想得发疯了吧?杀我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极了?”
燕归辞:“这就是你的遗言?”
“我的遗言?”
杜桥看着他,没有挣扎。
“我们都一样,卑劣阴暗,永远得不到所爱,还要飞蛾扑火一般去强求,我们是同类哈哈哈哈哈哈……”
经过挤压的喉咙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刺耳的笑声久久不散。
燕归辞一点点加重力道,杜桥抓着他的手,脸上是扭曲的疯快笑容。
妖气翻涌,两种力量相互抗衡,柴房里的木头早已粉碎,一层层木屑震荡飞舞,光珠破碎,一室漆黑。
杜桥嘴角的弧度放大,体内力量集中于丹田,最后砰的一声,他炸裂开来,像一个从高处坠落的西瓜,红色汁液喷溅满地。
柴房里的妖气和动静没有泄露分毫,光芒再次亮起,木屑沉淀在地上,夹着红色,厚厚一层。
屋里空荡荡,只有一地粉末。
血凝固在头发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燕归辞一点一点把柴房清理干净,走出去打水清理自己。
院子很安静,没有人影,冰冷的水滴带着严寒的风一同浇灌而下,就这样一勺一勺,将满身脏污洗去。
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他出城去砍倒两棵大树,砍成木块带回来放入柴房,静坐着慢慢烘干。
他还带回一棵树,种到先前院中树木倒塌的空地上。
月光普照,长夜漫漫。
林雾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出门转悠一圈,发现叶清黎的病还没有好转。
院中的空地被新树填补,就是一棵稀疏,一棵茂密,看着还是不太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