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温柔,以至于在这宁静的午后,眼眸中的沈从筠都镀着一层暖光。
沈从筠停下笔又想了许久,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是任凭谁都唤不醒她的,她会屏蔽自己的听觉,双眼只专注于画板和颜料之间。
有灵感后她下笔的动作奇快,没有一丝犹豫,几笔错落之间,雪山变得生动起来,好似相机拍下来的照片。
她将画笔放入洗笔筒中,遇到水的颜料一下就被稀释了很多,她执起笔架上另外一支笔,沾染上其它颜色后再次下笔。
他不由地往前走上几步,只见画纸上雾笼云遮飘渺中,白雪皑皑的丛山在阳光下十分耀眼,浑然浩气贯苍穹。
沈从筠还在低头专注的做细节的处理,一副巍峨雪山画落下最后一笔雪花,她放下笔,连廖少白什么时候在她的身旁时她都不知道。
她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一切皆是幻觉,廖少白离她一人之距,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目光更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酒气,她似乎被这酒气醺得微醉起来,脑袋晕晕沉沉的,而她的心也在这目光中化成了一滩水。
“你刚刚走的太急了,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和你说。”
廖少白的声音似乎有些颤音,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但实际上廖少白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些话的:“我刚刚想说的是,”
他顿了顿,随后点点头,“好。”
好?好什么?
“我们,就不能在一起试试看吗?”
花园里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耳边,他这是,答应了?
她看他脸上的表情,说出这句话后他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可沈从筠却想哭出来。
她呆在原地,想要却触碰一下眼前人是否是她的幻觉,可她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现在只离她一臂之距。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又重复了一边:“好,我愿意和你,试试看。”
幸福来的太突然啊,多年的夙愿在这一刻达成,她清楚的看到了这次他他晶亮的眼眸中照进了她的身影。
Ruth在门口叫她准备帮忙撤展了,她又急匆匆地走了过去,只是这次再路过他身边时,“你刚刚说的,不许反悔。”
说完还幼稚的再加一句,“反悔的是小狗,要学狗叫。”
廖少白笑出了声,直到沈从筠消失在门口。
那幅巍峨雪山画是沈从筠送给廖奶奶的生辰礼物,当天由廖少白带回国内,两个人也从那天起一直到现在才见面。
廖少白突然转过身来,环腰抱住沈从筠,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她毫无防备就这样跌进他的怀抱里。
“我想你说的对,我就是吃醋了,当我看到你和你师哥有说有笑时,我很不舒服,当你为了你师哥扔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努力摇尾巴也得不到一丝怜悯。”
他的语气有些委屈,“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嫉妒吗?”
沈从筠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偷偷笑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刻不是在做梦,而且美的极不像话。
如果此刻是在做梦,她宁可永远不醒来。
“也许是我们身份的突然转变,我还没适应好该怎么去调节,突然见到活生生的你与在电子屏幕面前见到的,还是很不一样。”
“你能不能给一点时间让我去适应。”
沈从筠在他怀里蹭了蹭,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看到她满脸的笑意,廖少白的手掌阖住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回到车上,廖少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捧玫瑰花送给沈从筠,她收到花很惊讶,抬头却见廖少白稍微往旁边坐了些,离花保持了一段距离,以及他强忍着的喷嚏。
她不动声色的收下花,将花放到副驾驶座的脚边下。
还没走进民宿里,就听到胥妤的小助理咋咋呼呼的声音。
“不要走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