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热的,烫的,还带着长年运动健身才有的硬度和分明的轮廓…
打住打住。
林深有点头疼了。
李飞鸣走了过来:“不舒服吗?”
林深想要摇头,然后又点头,前几天准备和家电商碰面的资料加班太多,精神紧张,昨天又几乎一夜没睡,早上太阳穴已经在隐隐作痛,现在痛感向四周蔓延,他有些无力地继续瘫在沙发上。
李飞鸣靠近了一点:“我帮你按一下?”
他伸过手来,指尖快要碰到林深时,林深扭过头去,躲开了。
李飞鸣把落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抿起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不放。
林深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说:“按吧,谢谢。”
李飞鸣又用干毛巾擦了擦手,带着凉意的手指按了上来,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外面海浪拍岸声渐渐弱了,雨点的噼啪声变小,连带着李飞鸣的呼吸声也逐渐变明显。
林深闭着眼,感受着李飞鸣微凉的手指变热了起来,在他的太阳穴附近一圈一圈地揉着,另外几根手指按压在额头上,他眼皮慢慢发沉,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快黑了,窗外风平浪也静,夕阳在铅云中只露出了一点金边,林深看着暗沉沉海面,有些发愣,低头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张薄毯。
一楼厅里没开灯,只有一盏幽暗的氛围射灯打亮了沙发的一角,安静得很,林深试探喊了句:“李飞鸣?”
没有人回应,他又叫了一声别墅里的管家:“阿华?”
还是没有人,只有一个佣人从连着厨房的走廊里走了出来,端出了一碗奶白色的汤给林深,告诉他李总去了外面。
等到他把汤喝完,李飞鸣高大的身影才出现在厅里,他换了身衣服,头发被外面的风吹得有点乱,碰了碰林深的额头:“还难受吗?”
林深摇摇头,问他:“你刚刚去了哪里?”
李飞鸣说:“我去看了看货船,明天会再运一点东西回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林深皱起了眉头:“我们会在这里待很久吗?”
李飞鸣沉默了一会,又说:“明天天气应该就放晴了,好不容易有假期放松一下,你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吗?”
林深想痛痛快快地说他想,但一想到昨天的事,他就转变了心意。
况且这海岛,这栋别墅,这次生日,这明显都是李飞鸣为了昨晚的表白准备的,他不太能心安理地接受。
再过不久他带来的药也要吃完了,他还得提前跑医院一趟去复查去开药。
他实在是不能放松身心在这里度假。
看见林深有些焦躁,李飞鸣声音带了点安抚:“还要再等等,改期好了之后张秘会过来通知,我会带你出发的。”
林深这才知道张秘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放假,而是选择远程待命,留在f国处理一些订单的后续问题。
接下来的三天林深没是没有等来改期成功的消息,他一直待在别墅里,最多在别墅周边的花园中逛几步。
他不知道这个别墅里别的活人平时在什么地方,但是只要他一出房门,一下了楼,就总有一个佣人出现,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跟在他后面,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细致关注着,一旦他停下脚步,眼神落在什么地方,佣人就会上前,体贴地询问他需要点什么。
林深想要出门的时候,会换成一个体格健壮的别墅保安沉默地跟着他。
李飞鸣上午在书房处理事务,下午的时候会过来找林深,有时候是没话找话聊,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有意无意地贴近林深,这放在过去,林深根本不会在意,但他现在会默默地往后避让,于是李飞鸣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第六天的时候林深早上醒得早,开了药盒盯着里面剩了没多少的药粒发愣。
不能再等了。
他去敲了敲隔壁李飞鸣的房门,没等几秒钟门就开了,李飞鸣引他进来:“什么事?”
林深认真地说:“飞鸣,我不能不回去了。”
他只是在海岛上住了几天,又不是与世隔绝,他只是反应慢了些,更不是傻子,f国机场已经逐渐恢复了运作,对飞机各个航线的安排早已到位,没有理由会对这种私人客户的航线申请如此敷衍拖延。
李飞鸣想要在海岛上度假几天,他这个航线申请就得等几天。
李飞鸣没说什么,一双黑漆漆的眼盯着林深看了一会,突然又笑了:“哥哥,如果我不让你回去呢?”
“飞鸣,”
林深的语气重了些,“我得回去,我还要回去复查,还要回去吃药。”
药这个字终于触动了李飞鸣的某根神经:“什么药?”
林深把自己的病情诊断和过往记录甩在他面前,那上面是他这两年来陆陆续续做的检查,医生给的诊断和病情控制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需要一直吃药,这个病也拖不了,要早点回c国治疗。”
李飞鸣低头拿着他的手机,对着里面的电子病历看了很久。
“我没有骗你,”
林深继续说,“你想把我…这样困在岛上是不现实的。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冷静一下。”
这两天他走到哪里都有幽魂一样的人跟着,他觉得哪儿哪儿哪都不自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李飞鸣偶尔盯着他的眼神也让他心里有点发慌。
李飞鸣沉思着,终于开口:“你的病历发我一份,我让人查一下是什么药,给你送过来,医生我也会给你请的。”
他的意思是在海岛上也能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