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很久,林深才慢慢从床上起来。李飞鸣则起来将湿透了的床单扯了下来。林深面子薄,不愿意让佣人进来收拾这床单,这些事情都是李飞鸣代劳。
他现在行动不便,房间里还贴心地放了一副拐杖,林深开始动作生疏笨拙地使用了起来,但是没走几步路,就被李飞鸣突然拦腰抱起。
林深:“?不用,飞鸣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李飞鸣恍若未闻,他抱着林深一个成年男子,脚步不带晃地走进了浴室给他清洗。
林深本想在浴缸里面好好舒缓舒缓,但是李飞鸣未能让他如愿,又经历了一番辛苦劳作,林深再次从浴室出来,此时又过了很久。
这会他想要自己拄着拐杖走都无法实现了,他双腿发软发颤,没受伤的那只腿都立不起来,整个人被沐浴后一身清新的李飞鸣抱下了楼,放到沙发上。
经过刚刚的深入交流,李飞鸣看起来软化了些,多了点林深平时熟悉的人味,由昨天一只眼冒绿光饿狠了的野兽,变成了现在吃饱喝足的状态,不再用那种让林深心里发紧的眼神盯着他,但是行为还是不怎么正常。
他让林深坐在了他腿上,拿了一杯温水和他日常吃的药物,要给他喂药。
林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话:“飞鸣,你先把我放下来好不好?”
李飞鸣没有放,反而拢住他的手收紧了一些,“先吃药,就在我腿上吃。”
林深只好把药吃了,感受到李飞鸣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开口把药吞了,把递到嘴边的水喝了,咽了下去,视线从他的嘴巴移动到吞咽中的喉结上。
林深在这样直白的视线下觉得更不自在了,打算和李飞鸣说说话,试图把李飞鸣身上那自我禁锢的森冷气息给破开:“我们这是在哪里?不回家了吗?”
他们现在坐在一楼的厅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别的人。在这个带着高高落地窗的大横厅中,林深透过白色的纱帘看见了落地窗后面重重的树影,还有隐在后面一点山峦的轮廓。
这不是在桐城的市区,李飞鸣又把他带来哪里了?
李飞鸣的手从他衣摆下方伸了进去,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不回了。”
“为什么不回去了?”
“之前的,不安全。”
林深想到了自己经历的事:“飞鸣……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那个张书淇,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飞鸣手上的动作没停:“没有做什么,只是他对我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唔……你停一下……你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你说,他怎么就把我恨上了呢…”
李飞鸣没再解释些什么,静静地听着林深的疑问和猜想,用视线描摹着他的样子。
他找人给张书淇在马城du场里埋了坑,张书淇控制不住自己越陷越深把家底都给赔上了,还干脆把这一切怪罪到他和林深身上。不过这些,林深都还不需要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就会一直问为什么,一直问到最初为什么张书淇看自己不顺眼要害他,然后林深就会知道是他那位好父亲看他不顺眼,进而同时还可能挖出自己当时想不开想要强行留下林深的过往。
现在的自己和当时没有什么不同,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和林哥哥在一起。
现在也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想和林哥哥分开,如果谎言已经开始了,那他就要一直圆谎圆下去,如果有人敢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破坏他要圆的这个谎……
想到了刚刚从手下那里得知了张书淇下落的消息,李飞鸣眸色转深,紧咬着牙关,下颌的肌肉不受控制得有些抽动。
随即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
李飞鸣不动了,他看着林深,林深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林哥哥还在他身边就好。
李飞鸣不知道自己怎么张的口,问了出来:“林哥哥,你喜欢我吗?”
林深不假思索:“当然。”
“哪种喜欢?”
林深给他顺毛:“和你一样的那种。”
李飞鸣又笑了笑,没再说话。
一样吗?不一样吧?
如果自己把一切都说出来,林哥哥还能这么轻松地在这里和自己说话,说什么我也喜欢你吗?
如果当初没有一时冲动骗了他,林哥哥也可能会说喜欢,但是只是纯纯兄弟之情的喜欢罢了。
李飞鸣站了起来,来到挂着日历的墙上,沉思了一会后,用记号笔在几个月之后的某一个星期划了一道横线,然后扭头看向他:“林哥哥,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比较好,这段日子怎么样?”
林深说不出话来,前不久同性婚姻已经在c国通过并合法了,但是囿于从前的观念,主动去登记的人还不多。
“飞鸣,你真的想好了吗?”
“千真万确。”
日历上的那几个日子是李飞鸣焦虑的来源,是他这段日子睡不好觉,噩梦中频频出现的几个数字。
那是f国医生以及赵琅的哥哥赵琳在给林深检查观察恢复情况之后,给出来病人最终康复的时间段,在那时,林深已经拿回了全部的记忆。
李飞鸣觉得自己是有些疯了,竟然期盼着林哥哥那段时间恢复记忆之后还会答应他的求婚,一起和他登记,步入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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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环节
下午晚一点的时候林深恢复了些力气,有了兴致在别墅周边逛了逛,李飞鸣一直跟着他。
几辆车这时从门外驶了进来停下,里面下来了几个人大包小包地往别墅里面搬东西,都是一些林深眼熟的东西,各种衣服日用品等零零碎碎的,有他的也有李飞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