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场合下见到林深,李飞鸣倒是没露出半分讶异,眼里更没有起一点波澜,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吸进去,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会,他才露出了一个微笑:“又见面了,林哥哥。”
听到他还叫自己林哥哥,林深也有些小激动,忽略掉了那股刚刚一直在做怪的闷痛。
他还想和李飞鸣叙叙旧,就被工作人员打断了,一个纸箱被递到了他们面前,示意他们抽出第一个小游戏的项目。
林深抽到的小游戏是两人三足,从舞台一端跑到另一端,路上还要绕过几个障碍,谁先到达终点就能取得胜利。
原本工作人员想要上前给他们绑腿,但李飞鸣自己接过了那两根绑腿的红色绸带,语气客气地问林深:“你想绑哪边?”
林深没有所谓:“都可以。”
李飞鸣俯下身,一只手绕过林深的小腿后面,给两人紧挨着的小腿绑上了一个结。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一条绑完又拿了另一条加固,绑得挺紧的。
林深动了动,他和李飞鸣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身体还紧挨着。
这个从前身高只到他胸口处的小孩现在比他高了半个头,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扣住了他的腰:“林哥哥,抓紧点。”
于是林深也反抱了回去,屈膝预备。
两人三足在一声哨声下开始,林深全神贯注盯着脚下的路,他的手腕还在发酸,前几天长时间的站立让他腿部肌肉发涨僵硬,在绕过障碍物转弯的时候慢了半拍。
李飞鸣揽住他的手收紧了几分,林深注意到他的脚步为了配合自己特地减慢了。
在绕过最后一个圆筒障碍的时候,林深余光瞥到了另一队已经绕完所有障碍物,正冲向终点。
他一着急,就没留神保持着左右左右的节奏,小腿和李飞鸣的绊在一起,失去了重心,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林深吓了一跳,他没直接着地,因为摔倒的姿势问题,李飞鸣被他压在了身下。他慌忙从被当成肉垫的李飞鸣身上起来,但下面的男人揽在他腰上的手还是没有松开,见林深要起来,还下意识搂得更紧了。
林深甚至感受到了他绷紧的腹肌。
这触感似曾相识,他好像在哪里摸过……
舞台侧边的活动主管被李飞鸣的摔倒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想要带着工作人员上去,被旁边的秘书摆摆手拦住了。
李飞鸣短暂地搂了他一下后就快速松开,他拉起林深慢慢起身,回过神来的林深对着他道歉:“抱歉抱歉,是我刚刚着急了。”
李飞鸣比他更客气:“是我的问题,是我没跟上。”
隔壁的情侣早已到达终点,林深有些丧气,想要松开腿上的绸带,李飞鸣先他一步,弯下腰来将两人腿上的绸带解开,他没把这两根用完的道具丢弃在一边,而是随意地塞进了裤袋里。
用来抽取游戏项目的纸箱子再次被递到了他们面前,李飞鸣从中抽到了下一轮的项目——占地为营。
这个游戏中,两人要站稳在一张摊开的报纸上面,身体不能碰触报纸之外的地面并保持姿势一分钟。报纸会被工作人员一次又一次地对半折叠,两人能够站立的空间也越来越小,直到某一方无法继续,游戏才宣告结束。
主持人看着李飞鸣抽出来的游戏项目,面露难色,她可不认为让老总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换各种姿势保持平衡是一件得体的事情。
她观察着李飞鸣的脸色,闭了麦,带着求生欲问:“李总,您需要重抽吗?”
李飞鸣没回答她,转而问林深:“你想重抽吗?”
林深没接收到主持人微妙的眼色,摇了摇头。
占地为营开始了。
林深和李飞鸣面对面站着,脚下是一张摊开来的薄薄报纸。
第一次折叠,他们和另一组的小情侣都很平稳,这一分钟顺利度过后,报纸被工作人员对半折叠。
林深和李飞鸣的距离进一步拉近,脚尖对脚尖,李飞鸣伸手虚虚扶住了林深的腰:“林哥哥,你扶穏了。”
林深不习惯和人贴这么近,但从前和他同吃同住的李飞鸣是个例外。
刚刚两人三足的紧张让他忽略了和李飞鸣的肢体接触,而现在李飞鸣揽住了他,静止不动,被接触到的地方生出了异样的感觉,林深猛然陷入一阵恍惚中,似乎有人在耳边和他窃窃私语。
远离飞鸣,远离他……
为什么?
……是骗子。
“你怎么了?”
看着林深脸色发白,李飞鸣关心地问。
“我……没事,”
林深只当自己是这几天太累了,强忍下了那股感觉。
这一关他们也都相对轻松地过了,报纸又被对折了一半。
李飞鸣干脆抱住了他:“林哥哥,你伸左脚,我伸右脚。”
林深听他指挥,现在两人各有一只脚踩在小得可怜的报纸上面,另外一只脚悬在半空,互相借力维持平衡。
他们几乎是脸贴脸,胸贴胸,林深挪动着自己几乎要踩出报纸外的鞋子,又往李飞鸣方向贴了贴。
隔壁的情侣也是一样的姿态,不同的是他们抱得更为亲密,脸上是羞涩甜蜜的笑容,像每一对坠入爱河的情侣一样,在这种超近距离下直视对方,眼神拉丝,气氛粘稠。
林深微微侧脸看李飞鸣,幅度不敢太大,不然嘴唇就会贴上什么不该贴上的地方,引起误会。
李飞鸣没看他,垂着眼,抿着嘴,似乎是因为过于毒辣的太阳而皱着眉,因为酷热而喘着气,呼吸急促,脸颊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