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渊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他不但是吻了,还用牙齿轻轻地啃咬她。
春日罗裳轻薄,微微颤抖,脖子间的翡翠珠链晃来晃去,珠玉之声清脆而悦耳。
方楚楚的脑袋瓜子都有些迷糊了,浑身热得厉害,她仿佛啜泣一般,从鼻子里出“嘤嘤嗯嗯”
的声音。
髻上的莲花簪子滑落下来,“叮”
的一声脆响。
贺成渊倒抽了一口气,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就狼狈地起身,逃似也地出去冲凉了。
方楚楚被贺成渊撩得面红耳赤心乱跳,偏偏他又落荒而逃,她气得要命,忍不住“啐”
了一声。
方楚楚的身体玲珑,年纪又还小,本来是不宜马上生育的,但是,前面的时候,夫妻两个在外头东奔西走,身边也没个长者教导提醒,谁知道方楚楚马上就怀上了,这可有点风险,如今太医们可是格外谨慎看待着。
何况,贺成渊又与旁人不同,体型高大威猛,咳看过去就有点不妙,故而太医们百般委婉,提了又提。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可、不可、很不可。
难为皇帝陛下生生地憋住了。
春日阳光正好,暖暖地照在身上,脸烧得厉害,怎么也退不下去。
方楚楚红着脸,慌乱的心跳一直不能平复,她倚在那里想了半天,提笔给二表嫂写了一封信。
过了两天,方氏带着二儿媳颜氏进宫来谢恩。
新帝登基,开了恩科。
二表兄林非被老父亲狠狠地揍了几顿以后,今年终于考中了,居然还是会试头名。
到了殿试的时候,皇帝陛下看见皇后的娘家亲戚,自然不免偏心一些,钦点了林非殿试头名,如此,林家父子两人前后皆是状元,一时风光无限。
方氏一面感激涕零,一面忐忑不安,眼下还是又喜又愁,对方楚楚道“我寻思着不太妥当,这状元之名来得有些取巧,焉不知是不是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施舍的,我们一家人总觉得心中惭愧。”
“大姑你多虑了。”
方楚楚笑吟吟地道,“二表哥有这学识,你这当娘的怎么能这般贬低他,会试头名呢,这是实打实的,谁也不能质疑,至于殿试,皇上看谁顺眼就是谁,也是天经地义。二表哥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挨姑丈板子了,可喜可贺。”
她看着颜氏,笑得别有深意“有人终于从书院放出来了,你也不用熬着相思苦了,也是可喜可贺。”
颜氏红了脸“我何尝有苦,娘娘您别拿我打趣。”
方氏听了方楚楚的劝慰,勉强放了心,然后又想起今天来的另外一番目的,话锋一转“你爹的事情,到底如何了娘娘有没有帮着劝他一下。”
方楚楚摆了摆手“别提了,我说过两次了,我爹咬死不松口,我看是不成。他说了,过两年看看,亲戚家有没有长进的孩子,抱在身边养一个,给侯府承个香火就好,不必迂腐。”
方氏长吁短叹“这死心眼的,我看最迂腐的就是他了。”
方楚楚只好继续劝“算了,大姑你别指望我爹了,不如指望大表哥,他家的两个小子,阿诚和阿实,我爹都喜欢得紧,不如将来分一个给我爹吧,将来把爵位传给他,也不至于辱没了姑丈家的门第。”
大表哥林是最近从外任调回了京城,连着夫人秦氏和两个五岁大的双胞胎儿子一起回来,林家骤然热闹了许多,看得方战也眼热,和两个孩子特别亲近。
方氏听了这话,却吓了一跳“那不成的,我一个外嫁女,还把孙子送回娘家争爵位,要是被族里的宗亲们知道了,要戳我脊梁骨的。”
方楚楚又笑了起来“所以大姑也是个迂腐的,算了,我不和迂腐的人说话,反正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再说吧,不必急于一时。”
姑侄两个说了一会儿话,过了半晌,方氏起身去更衣。
趁着这个机会,方楚楚马上朝颜氏伸手过去,压低了声音“带了吗,快给我。”
前两天,方楚楚被贺成渊撩得心动,想起了新婚前夜,颜氏和她说的那番话,心痒痒得难受,突然兴起了一个念头,写了信出去给颜氏,叫她带点不可言说的东西进来。
颜氏看了看左右,宫女们俯垂眼,一幅恭顺的模样,但她还是心惊,愁眉苦脸地道“娘娘,我有点怕,不太敢,是让人知道我带了这东西进来给您,有违宫规,可是违禁的大罪。”
方楚楚咳了一声,问旁边的一位宫女“告诉林二少夫人,如今这宫里的规矩是什么”
宫女垂手,恭敬地答道“皇后娘娘的话便是宫里的规矩,一切唯娘娘之命是从。”
原来是东宫的规矩,如今已经变成了整个皇宫的规矩,每个在皇后身边服侍的宫人都被张熹耳提面命过,务必熟记在心,不得有违。
颜氏听得既吃惊,又好笑,终于拗不过,从袖子里摸了一册书出来,扭扭捏捏地塞给方楚楚。
“喏,就是这个了,我原来那本是真的找不到了,我特地又从我娘家母亲那里摸了一本来,名家所绘,珍藏孤本,若不是为了娘娘您,我是断断舍不得拿出来的。”
“那可多谢你了。”
方楚楚飞快地收了起来,笑得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