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是不喜,那便是无用之物,扔了为好。
他已拿着绢人从案台前走开,却又在走出几步之后停了下来,抬手低头,再一次看向手中绢人,眉紧蹙,唇紧抿。
少顷,只见他走回窗边案台前,将手中绢人放回了原位。
梳理头发是女子每日晨起必做之事,妆奁自成必用之物,而放在妆奁旁的物事,自然而然也就会是其每日必见之物。
唯有对喜爱之物,人才会将其放在醒目之处,才会愿意日日都见到。
垂眸离开卧房的向漠北目光虽暗,却有一星微光。
翌日,孟江南醒来时身侧已不见了向漠北的身影,一如往日。
她坐在妆奁前,看着那精致的绢人,出了许久的神,待她洗漱穿戴毕去到堂厅用早饭时,向漠北已同这些日来一般,带着阿睿出了门去。
无人注意到,当他所乘马车自向家门前离开时,不远处一双一直盯着其动静的眼睛紧跟着消失不见。
孟江南此刻人才进得堂厅,向云珠也正好到了堂厅来,一见着孟江南便凑到她身旁笑盈盈地问她:“小嫂嫂,昨夜我小哥是不是有给你送了什么?”
向云珠问得太过直接,使得孟江南不免既愣又赧。
“嘿嘿,看小嫂嫂这反应,看来小哥他说的是真的。”
向云珠盯着孟江南的反应,嘻嘻直笑。
孟江南更赧,不明所以问:“小满小姑此话怎讲?”
“就是小哥昨夜饭后忽然到我屋里去,给了我一个盒子,道是路上瞧见的,买回来给我的。”
向云珠边说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盒子来。
孟江南盯着那盒子,有些道不明心中此刻滋味。
原来,小满小姑也有啊……她还以为,是嘉安特意为她一人选的。
原是她多想了。
只听向云珠又道:“不过,小哥真是偏心得很,明明都是同样的东西,给我这个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盒子,给小嫂嫂那个却是个一眼瞧着就用心得不得了的雕花盒子!我说我要那个雕花盒子的,他还偏不给我呢!说是要给小嫂嫂的。”
孟江南听着,不由又怔了怔。
“小嫂嫂,我告诉你啊。”
向云珠朝孟江南凑得更近,挑了挑眉后笑得两眼眯眯,好不开心的模样,“我小哥可从来没给女人送过东西呢!连我都没得小哥送过东西,这回可是沾了小嫂嫂的光了!”
向云珠说完,打开了手中盒子,拿出了搁在里边的绢人,笑道:“没想到这静江府还有手艺这般精巧的人,这绢人做得可真好看!”
她手里的这个绢人,大小与孟江南的那一个等同,手艺亦看得出是出自同一人,但却是不同模样,可见向漠北的确是有心挑选过的,否则两个绢人又怎会不一样?
却见孟江南微微摇了摇头,道:“小满小姑又怎知不是我沾了你的光?”
“我当然知道!”
向云珠一脸认真,“我和小哥自小一块儿长大,他除了给我带过吃的,再没带过别的东西,就算有带过,那也是我让他给我捎的,像这回这样他主动给我带东西的,可是头一回!”
“再说了,他若真是为了我去挑这样东西的话,为何从前从来没有过,偏如今娶了小嫂嫂之后才想起来了?”
向云珠哼哼声,却仍笑着,“我才不信他这是突然开窍了想着给我送东西呢,分明就是他给小嫂嫂你挑了之后才想着也给我带一个的,不然怎么能盒子都不一样!小嫂嫂你说是不是?”
孟江南觉得向云珠说得她竟无法反驳,面上赧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