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游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儿子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他问心无愧就行了。
自打十六岁开始林乐游就上不起学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打工赚钱。
不但如此,还要不时的供着这个酒鬼老爹抽烟喝酒,林竹没钱了就管林乐游要钱花,整日游手好闲的不工作,要不是林乐游养着,估计早都饿死了。
年纪轻轻喝酒喝出了糖尿病,整日里吃药打针还不忌口,照样喝酒抽烟两不耽误。
到了后面拆迁款下来了偷摸借了出去,二三十万被他零零散散的花的一干二净。
林乐游曾经气不过去争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父子二人动起手来,林竹扬言到死都不用林乐游管,林乐游也乐得如此。
隔天林乐游拉着林竹去断绝亲子关系,林竹死活不去,二人关系就一直僵持着。
后来林竹一次次的住院,医院那边给林乐游打电话,林乐游无奈只得去医院照顾,即便如此林竹也觉得理所当然,仿佛忘记了自己说过不用林乐游管的话一般。
“行啊,我帮你打,只是有一点,我没有钱再去给你看病了,你要是自己有钱尽管去住。”
林乐游面带笑容的看着面前这个才五十来岁,看上去却是风烛残年的男人。
“你……你妈**你***,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真尼玛***!”
男人奋力的挪动着身体,半天也只是在原地顾涌,手无力的拍打着床垫,嘴上骂骂咧咧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乐游看着床上的人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的悲凉,想来是他生来孤煞,没有亲人缘的……
林乐游不顾男人骂个不停的嘶哑声音,自顾自的掀起被子查看了一下,见纸尿裤还干净着,便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朋友
第二天早上刚醒来,林乐游就感觉心口处闷闷的,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眉头微微蹙起,林乐游匆忙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提上就这么拖拉着快步走出房门,来到林竹床前查看情况。
昨天骂人还劲劲儿的,今天再看就好像连肤色都变了,瞪着一双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有些干裂。
就算林乐游再怎么怨恨,到了此刻也只剩下慌乱了,忙不迭给林松打去电话将现在的情况说明白,然后又抬手拿起床头的水杯看了看。
一口都没喝。
林竹已经是肝硬化后期了,就算挂水吃药,浑身上下皮包骨了,腹水还是撑得整个肚子突兀的鼓起来,好像只有一层皮包裹着。
林乐游将杯子中的水倒掉大半,兑了些热水进去,将人半扶起来,还不敢太用力,只能用手臂发力支撑着他,慢慢的喂了半杯水进去。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林松也带着寿衣来了,亲戚们平日里见得到见不到的,有来往的人家也都一一通知。
林乐游麻木的听从村里老人的安排给林竹穿上衣服裤子,跟众人一起将自己的爸爸送进木棺中,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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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月后,林乐游已经有些记不清当日的情形了,这些天他浑浑噩噩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和如释重负。
林乐游规规矩矩的给林竹上了一月坟,宴请了前来一同去公墓上坟的亲戚们,听完他们的嘱托、关心还有大段安慰。
等人都分散着各回各家,所有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也该回归正常的生活。
隔日,林乐游就将集装箱收拾干净,用不上的东西给了林松让其带走,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清空洗刷干净。
林乐游最后站在门前看了看这间屋子,爸爸的衣物已经全部烧完了,包括床单被子。
最后给林乐游留下的只有原本用过的手机。
他看着贴在大门上的黄表纸,眼神飘忽的将手揣进衣兜里,指尖触碰到手机坚硬的金属外壳,微微摩挲了下随即将手抽出来。
林乐游再次四下看去,确定水电都已经关好窗户紧闭后便将门牢牢锁住,背起来时的行囊头也不回的就此离开。
以前没有的,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他现在只需要活的好好的就行了……
回到出租房,林乐游罕见的没有力气做饭,他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扯下背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林乐游走进卧室找了身干净的睡衣还有浴巾,踢踏着拖鞋走进浴室。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专注于洗澡的林乐游并没有听见外面背包里的手机铃声。
等他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这会儿洗漱干净的他身上轻松很多,困劲儿直奔脑门。
林乐游什么也没想,两步走到床前往前一扑,将被子一裹,整个人就跟个蚕蛹似的团成了一团,没一会儿就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屋里一片黑沉沉的,窗帘紧闭着,也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林乐游口渴得紧,摸索着拿到手机看一眼,晚上八点零五分。
林乐游在床上转动身体,仰躺着醒了醒神,这才拿起手机查看未接来电和消息。
杜可:游游,好多天没看到你冒泡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祁得胜:乐游,大家都在呢,有什么事别闷着,家里怎么样了?
店长:小林,家里安顿好了吗?哎,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人总得要吃饭花钱的呀,调整好心情就来上班吧,店里一直给你留着地方呢。
王者上分队:消息99+
林乐游一一回复了消息,不出意外的,消息刚发过去下一秒祁得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