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净安看着她,她穿了一身素色衣衫,青丝披在肩上,浑身上下无任何装饰,更显瘦弱。她如今不过才十三岁,却心性坚韧。她将辛苦捕捉的雷虎送给他,让雷虎护他周全;遭遇刺杀时,她也拼死护在他身前。更别说此次闯皇宫、登雪山了。
她怎么会是脆弱、无能、担不起事的姑娘呢?
萧净安突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实在是愚蠢得离谱,他像是对自己心口处的青霜剑浑然不觉似的,猛地上前一步,青霜剑险些刺进他的心口。
姜月棠惊得后退一步,怒道:“萧净安!”
看到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后,萧净安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笑了笑。
“你故意的是吧!”
姜月棠把青霜剑收回,怒道。
萧净安苦笑,“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
姜月棠反问:“若是我方才没有往后退呢,若是青霜剑当真刺进了你的心口呢?”
“那也是我活该的。”
萧净安看着姜月棠,认真道:“棠棠,我对你是毫无保留的真心,是面对生死也能交托后背的信任,是愿意与你白头偕老的情谊。你这样明亮耀眼,而我……却在黑暗中沉浸了太久。我不敢也不想把你一起拖进无尽深渊,同我一起背负家族的仇恨,所以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姜月棠靠在床边,皎洁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她沉默了许久,说道:“我确实不愿意掺和进那些复杂的阴谋诡计当众,但若是为了你,我愿意插手。萧净安,是你先招惹我的,可又未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把我排除在外,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
“就像萧君奕派人刺杀你一事,你不告诉我,觉得这样是在保护我,殊不知这样只会让我走更多的弯路、经历更多的困难险阻。若是我自己去调查,不慎被德帝和萧君奕发现,他们会怎么对我?”
萧净安神色一紧,上前两步,伸手将姜月棠揽进怀里,“棠棠,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就念在我母妃早逝,无生母教养的份上,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吧。”
姜月棠本还要生气,但见萧净安连自己母妃早逝的事都拿出来说了,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响,才狠声道:“那就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还有什么历史遗留问题要交代的吗?给我坦白从宽!”
“确实还有一件事。”
萧净安是万万不敢再瞒任何事了。
姜月棠一把推开他,瞪眼,“你居然还有事瞒着我!”
“小祖宗,咱们不是说坦白从宽嘛!真真是最后一件事了!”
萧净安告饶,“我体内的蚀骨寒,是当今太后给我下的寒毒,而后将我关进冰窖冻了五日,又用大火烤了五日,最终寒气入体,侵入筋脉,形成了我体内的蚀骨寒。”
萧净安神色阴冷,“她自认此事做得隐秘,但我经过多方查探,已然知晓是她派人动的手。我父皇……对我十分疼爱,她一向看我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
那时他年岁尚小,几乎真的快被折磨成废人一个。后来师父耗尽了毕生功力将他救下,才延续了他的修炼之路,可师父也因此逝世。
可蚀骨寒虽不影响修炼,却在他每次运用灵力后都会迅速反弹。师父遗留在他体内的那股真气也快消耗殆尽,于是他便费劲千辛万苦寻来了青莲圣心,用以压制蚀骨寒。
听了这番话,姜月棠脸都气红了,“无耻!当真是无耻!”
萧净安失笑,“好了,别生气了,不值当为他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