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偌大的操场上却只有寥寥几盏路灯,显得格格不入。
跑完了好一会儿,沈林意才躺到操场中央的一块草地上,收着汗。
微风阵阵,拂过脸庞,驱散了热意。
女生双手枕在脑后,嘴里不知道哪儿拔来的狗尾巴草,上下摆幅。
她仰着头,眼里却没有星空,黑沉沉的。
最近不知怎的,脑海里不自觉就会浮现出那张清冷的脸,明明他们联系方式都没加上,之前几次,她也没真的想要到,不过是觉得实在无趣,想到什么就这么做了。
可想到的频率这么高,这一点儿也不正常,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难道真的是他长得太过好看了?
她承认她很颜控,并且陈洲译可谓是照着她理想型长的。
既然这样,倒也算是正常。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教学楼那边暂时还处在静默的状态,沈林意站起身,捡回了自己纷飞的思绪。
她拍了拍衣服上沾的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程远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她也不急,熟练地往那边的墙翻出去后才回拨了电话,响了一声便通了。
“意姐,你怎么又玩消失。”
程远在那一头喊道,两个小时了都,他们烧烤都吃完了,要不是之前也有几次这种情况,猜到她可能又在操场,他都能去警局报失踪案了。
“跑了三千,忘记关免打扰了,没看时间。”
沈林意敛着眼睫,语气挺淡,脚下踢着一块石子,“在哪儿?”
“我们刚吃完,准备去傅柏年说的那个酒吧,学校后街拐过去就到了,意姐你直接过来吧。”
“马上来。”
说着,也不管那头的程远卡在喉咙底没说完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
那个酒吧确实近,名字叫月色,看着店外招牌简洁,十分清新的风格,应当是个清吧。
沈林意倒是有些意外,应是没想到他们那群人居然还能找到那么雅的地方。
推门进去,台上站着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唱着一首情歌,低醇的嗓音别有一番风味,听起来便是缀满了故事。
程远他们坐在临唱台最近的位置上,眼神一直留意在门这边,看到她立马招手。
“意姐意姐,你看这儿不错吧。”
傅柏年立马凑上来,像是在求夸奖,顺手打开了一瓶旺仔牛奶递过去。
沈林意习以为常地接过,仰着头一口完。
他们爱玩,却不通宵,爱去酒吧,但从来不喝酒,身体是运动员的底线。
“挺好。”
她说道,身后的包随手甩到程远旁边的位置上,调侃道:“居然还能被你找到这种地方,怎么,换风格了?”
“那必须的,我可是有品位的人。”
傅柏年轻哼,又招呼服务员过来,拿来了摇骰,酒水被他们放到一边,西瓜和瓜子倒是堆了满桌,从包里掏出一瓶又一瓶旺仔牛奶。
旺仔牛奶,他们去酒吧的必备品,原本酒吧是不让自带的,但他们钱给的多,且点了的酒水不用上,这种便宜买卖怎么能不做。
他们知道沈林意没吃饭,打包了烧烤带过来,此时还热乎着。
正准备开始玩,程远眼睛往吧台那里一瞥,而后忽然坐直了身体,一个劲的往吧台那里伸着脖子,看清了之后直接惊呼出声。
“我靠,意姐,你看那是谁?!”
沈林意往他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下。
陈洲译?
少年穿着校服,手里拿着的好像是调酒瓶,垂着眼认认真真的看着手上的动作,站在他身旁的人倚着柜台,和他说着什么,偶尔答应一声。
他怎么会在这儿?
只一眼,沈林意便看入了迷,下意识想要起身走过去,眼前蓦然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还不回家,到酒吧来想造反?”
他们和蔼可亲的胡教练。
几个人浑身一抖,心道,完了,明天要死在操场上了。
胡礼兵看了眼桌上的设施,酒水没动,旺仔牛奶倒是喝了不少,严肃的脸色才柔和一点,除了沈林意,一手拽着两个人的衣领将他们提溜起来,语气不善。
“滚回家睡觉,能耐这么大,明天加练。”
胡礼兵毫不留情。
“教练对不起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来了,放过我们吧。”
胡教练的加练不是一般的加练,他们真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