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段家父子也在谈论自家的胡儿外孙和胡儿外甥。
“行事张扬,过犹不及。”
段长对贺兰定的某些行为表示不满。原本他对于贺兰定做生意的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贺兰定是小打小闹,不想插手过多。如今看贺兰定这孤注一掷,顾头不顾尾地疯劲儿,有些看不过眼了。
“儿。。。。觉得还行吧。”
段宁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又没有掳掠抢劫,又没有搜刮民脂民膏,都是正经生意。。。。。”
说着说着,段宁看着父亲黑的脸色,不禁声音越低。
“反正,是个孝顺孩子呢。”
段宁只拿着孝心说事儿,“有什么东西都不忘给将军府送一份,前段时间送来的那个马甲就挺好用。”
“不仅暖和,还能当护心甲。”
段宁拍拍胸口,“一般的刀剑还真砍不破。”
对于不少武人将毛毡马甲当做护心甲来穿的展,还真是在意料之外。
看着儿子极力说好话的模样,段长叹了口气,不想深说这里头的事情,挥挥手道,“罢了。。。。原本就。。。。”
原本就是个外姓人,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回礼你看着办吧。”
“好嘞!”
段宁高兴应下,心中琢磨着等会儿扒拉些什么好东西给自家大外甥送过去。
“阿爹,要我说,大外甥是真有几分神异的。”
段宁犹不罢休,扒着指头列数,“玉容膏、素肉饼,再到如今的毛毡马甲。。。。。哦,还有之前的豆芽菜。。。。。”
无论单拧那一个出来都是值得乐道的。
“对了,阿爹,主家那边怎么说?”
提起豆芽菜,就不禁想起之前主家送来的书信,言是豆芽菜泡之法大好,值得好好运作,让段家父子静侯佳音。
这都几个月过去了,夏去冬来,佳音何在?
段长摇摇头,挥手让儿子退下,不想多言。
见状,段宁面色一僵,如何不知主家那边并无好消息传来,不禁忍不住提议,“何故一直要等主家话?阿爹您是一方镇将,比肩一州刺史。倘若您将那方子在敕勒川草原推行开来,必然声望大增啊!”
有奶便是娘,特别是在这物资极度匮乏贫瘠的草原。倘若他们将豆芽菜泡之法推行开来,让草原人民的饭桌上添上一道菜色。段宁觉得,那些胡人能将他们父子二人奉做神明。
段宁想甩开主家单干,段长却是万万不肯的,“连主家都能背离的人,还有何信义可言?日后天下还有何人敢与之相交?”
反而叮嘱段宁不可冲动行事,一切等段氏主家的消息。
段宁的豪气也是一时而起,被泼了一盆冷水也便浇灭了,如何敢与父亲相悖。垂头丧气地离开书房,越觉得对不起大外甥——如此为国为民的好法子却无法公诸于天下,可惜啊!
“给贺兰部落送两袋盐。”
段宁喊来随从叮嘱,“问问我那外甥,要是遇到难处,只管来找我撑腰。”
贺兰定收到鼓鼓囊囊两大袋盐的时候高兴极了,直对使者大声道,“请代我谢过舅舅!过几天给舅舅送个好东西!”
真心换真心。段宁对贺兰定的照顾,贺兰定自然能够感觉到,因此也多有回报,想到好吃的、好玩的,总会送一份去将军府。
几次接触下来,贺兰定对自家舅舅也多有了解,虽然是个官二代,可一点骄纵的习气都没有,甚至非常平易近人,近乎于老实。老实人舅舅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除了练武就是穿衣打扮,喜好追逐潮流。
这一次的毛毡斗篷出乎意料地在南地士人间流行。贺兰定琢磨着,等这一批斗篷出产后,就给自家舅舅送去一件,让舅舅做一回时尚的弄潮儿。
刘掌柜只给了十天的工期,贺兰部落的压力非常大,如果不能在工期内成功出货,羊儿们就白白牺牲了。
贺兰定必须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些提高生产效率的点子,一是招聘人手,二是改进工具。
经过两次大招工,贺兰部落在整个怀朔镇和敕勒川草原都有着极好的信誉,因此这次的招工公告一经张贴,立马引来踊跃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