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枚只觉得无力,趴在沙发上不想起来,韩哲泰最后欠了欠身,在茶几上留下一张名片,“赵小姐在美国期间有什么杂事可以随时找我。”
赵枚点点头。
钱易礼貌地告别离开。
倚在沙发上远眺,窗外层层叠叠的火烧云,那样鲜艳浓烈的红,好像一直要烧到人的心里似的。
那之后几天,淡家儒都没有回家,甚至没有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一个邮件。
赵枚抱着从超市买回来的食物,用书房的台式机看电影。
拉上厚重地华丽窗帘,白天黑夜都是一样的黑暗。
一个并不年轻的电影。
她只是个十分平常的女人,平凡无奇的丈夫,嬉闹淘气的儿女,她笑着照看家里的俗物,在笑容中隐藏微微落寞。
他是个开着车到处旅行居无定所的男人,他向她讨要一杯水,她带着他去一座桥。
一切相知相爱都那么快,而相守却是那么难。
他要带她走。
她坐在丈夫的车子里,从后视镜看见雨里的他,他几乎是狼狈不堪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缕一缕贴在头皮上,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沧桑深邃的眼睛里通红的一片,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静默地看着她的车子离开。
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告别,平淡而撕心裂肺的决裂。
他那样爱她,她那样爱他,那么那么深切地相爱,却还是要放手。
之后的遗物和骸骨,反倒是累赘。
最深的爱全部在离别之时的平淡中就能体现。
赵枚的眼泪控制不住留下来,那种无法相爱的痛楚。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明明与自己无关,可是赵枚还是哭肿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都是不被承认的?
书桌上的一盒纸巾被用完了,塞满了垃圾桶。
情绪太不好,算一下时间,钟心怡应该已经放学了,赵枚就摸到客厅去给她打电话。
她乐得电话账单越多越好,这样也能提醒提醒淡家儒,这栋房子里还有个大活人。
钟心怡离了最好的朋友太久,也非常想念,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学校都开始组织模拟考了。
赵枚迟疑了一下,只能说家里的人还没完够。
她赶紧转移话题,“我刚才看了个电影,哭得稀里哗啦的。”
“什么电影这么好看,等你回来我们再看一遍吧。”
赵枚这才叹出一口气,说,“得了吧,那片子好看是好看,我可不想看第二遍,我怕再看还是要哭。”
钟心怡向来性格活泼好奇心强,“你这么说我就更想知道是什么片子,昨天我也出去看电影了呢。”
赵枚来了八卦的兴趣,“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