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焕的身体一紧,许久没有回答。
江佶追问道:“童太尉,如何?”
“此事重大,还请圣上给微臣一些时间考虑。”
童焕自然不愿意放下手中大权。
他是个有野望的人,虽不是觊觎江佶皇位,却也想名流千古,成就不世之勋。
如今整个夏朝都被屈辱笼罩,中原未曾收复,鞑靼未曾驱除,他若是此时放弃,史官不知会如何骂他呢!
“不急不急,太尉慢慢想便是。”
江佶笑意不改,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童焕自讨没趣,悻悻出了宫。
回到书房,忽见四处翻找东西的童娇儿。
“爷爷,可曾看到我昨晚写的那两张诗文?”
童娇儿连忙问道。
“看到了!你莫急,是我带去观赏了。”
童焕笑呵呵的从怀里取出诗文交给孙女。
童娇儿微微松了一口,打开折纸一看,脸色猛地大变。
“这……这上面如何有圣上的题跋?爷爷,你带进宫里去了?哎呀,爷爷你糊涂啊!”
“既是你写的佳作,老夫带出去炫耀一番,不可以吗?”
童焕被孙女指责,有些不悦。
“此书并非我所创,是昨日听得他人所作,特意记下回来写的!”
童娇儿有些发慌,“爷爷,你这岂不是欺君了?”
“……”
童焕神色发紧,不安道:“你如何不早说?”
“爷爷,这可如何是好?”
“不着急,且把作者寻来,爷爷使钱把这诗文买下来,谅他也不敢出去乱说!”
童焕哼了一声,示意童娇儿不用紧张。
“买?如何买!”
童娇儿愈发无措,“写这诗的,正是我那不成器的未婚夫!”
“……甚么?!”
童焕目瞪口呆,原地傻愣。
而此时,江晟已经赶回江海村。
别看他口头上要跟童焕硬刚,但是心里还是发怵的,在没有得到江佶明确的保护之前,躲回江海村最为妥当。
一进庄,韩五便来汇报。
“殿下,廖延安早间来此投奔,想向我们借钱安葬廖庄主。”
“哦?”
江晟呵呵一笑,“朝廷不是发布通知,不日便下拨钱款,安排受袭各庄的重建工作。”
“他知道朝廷的办事效率,等钱送到他手上,廖庄主怕是都烂了。”
江晟想了想,点头道:“行,见见他吧。”
不多时,廖延安进入大厅,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高大的和尚。
“廖施主,老僧既已把你安全送到,便告辞离开了,你为何还求着老僧不放?”
“大师,我与那姓黄的有些私怨。当初向他求救之时,他见死不救,我便骂了他……
如今周围庄坊只有他逃过胡人截杀,百里内再无敌手,我担心他趁机发难,只能哀求大师护我周全。”
廖延安苦兮兮的扯住大和尚断臂的袖子。
大和尚微微皱眉,“既有私怨,却还送你内甲、马匹?廖施主,这黄庄子确定是见死不救之人?莫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不不不,我所言非虚,那姓黄的心胸狭隘,贪生怕死!
大师,刚才你也看到了,江海村守备森严,庄客众多,还有许多骑兵战马!
他有这等实力,却眼睁睁的看着同胞被屠,无动于衷!”
廖延安添油加醋的说道,“我若单枪匹马来,必为他所害,只有大师能救我!”
大和尚陷入沉思,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来吧!那黄庄主若讲道理还好,若是使强,老僧也略知一些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