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笑着问,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轻微沙哑,异常好听。
谢嘉然耳垂有点麻,忍着用手去搓一搓的冲动,视线在他脸上溜达一圈,忽然问:“梁夙年,你是不是混血?”
梁夙年眉尾轻扬:“怎么忽然这么问?”
“你这里,”
谢嘉然抬起手,用食指指腹在他眉心的地方轻轻点了一下:“有一点点跟亚洲人不太一样的味道。”
他体温不高,至少不比他高,梁夙年觉得被碰到的地方凉凉的,有一点轻微的酥。
“厉害啊,这都被你现了。”
他笑容一哂:“算是吧,我奶奶是法国人,我勉勉强强算是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不过没什么用,亚洲血统的显性基因太强,混了也是白混,看不大出来。”
“不是没用,看得出来,很明显。”
谢嘉然表情认真:“而且很好看。”
梁夙年不是第一次被夸好看,却是第一次被这么认真客观,不带感情色彩地夸好看。
不得不说,感觉略微有点奇妙。
他想,可能这就是艺术家的魔力吧。
“嗯,的确。”
他也学他认真的表情,却忘了藏起眼底的笑意:“能被未来的大艺术家夸好看,那看来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末了不忘真诚道谢:“你也特别好看。”
谢嘉然觉得他在跟自己开玩笑,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练习画完了?”
梁夙年转开话题。
谢嘉然这才点头应声:“已经画完了。”
梁夙年:“那好点了吗?”
谢嘉然很轻地嗯了一声:“好多了,我们回去吧,快到九点了。”
梁夙年这会儿才现外面已经天色全黑。
“行。”
他把他放下来:“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一会儿在走廊上等你。”
“好。”
他一走,那种空荡荡触不到底的失落感就出现了。
其实已经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刚走出舒适圈的谢嘉然还是下意识拧了拧眉心。
甩甩头试图将其抛开,他开始弯腰认真收拾东西。
要带回宿舍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张没有画完的写练习稿。
附带一袋子要扔教学楼下收集点的废纸垃圾。
关灯锁门,谢嘉然转身,远远就看见靠在阳台拐角姿态随意的人影正低头玩儿着手机。
拎着袋子走到他面前想要说话,梁夙年已经先一步收起手机,从善如流接过他手里的垃圾袋,再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将他牵住,掌心紧贴。
“?”
谢嘉然抬头看他。
梁夙年说:“好多了,意思就是没好全。”
他举起两人的手晃了晃:“回宿舍就不好帮你了,所以这样牵着回去,没关系吧?”
“别担心,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了,不会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