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吩咐子秋,“备茶。”
茶是好茶,上好的冻顶乌龙,水也是好水,宅邸之后高山上的溪流水,茶香清新典雅,入口回甘浓郁。
“好茶。”
宁修远搁下茶杯,眸色深浓审视对面的女子。
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在风尘居的时候温柔而内敛,可在这里的姬无盐,带着几分试探的锋芒,像一个精明市侩的商人随时随地都在衡量自己的得与失,但凡多一分付出,都是为了带回更多的回馈。
有种势均力敌的畅快感。
“姬姑娘。”
他斜靠着椅背,指尖微曲打量着姬无盐,直奔主题,“听说,太子被刺一案,姑娘也在场?宁某有些话想要问一问姑娘。”
“宁大人请问。”
指尖抚过青花瓷茶盏上的花纹,微凉,他容色清冽中带着贵气,眉头却有些不大愉快地往眉峰处,凑了凑,“姬姑娘年纪不大,却爱忘事儿,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姬无盐没听明白,抬眼,无声询问。
“宁某原以为和姬姑娘已经达成共识了,姑娘随白行唤我一声三爷,姑娘这是忘了?还是说……姑娘觉得唤我三哥更合适?”
……一时语噻,姬无盐想了想,似乎的确有那么一回事,但是……宁修远诶,当朝帝师诶!位极人臣诶!皇帝亲信诶!怎么就……这么幼稚地纠结于一个称呼不放呢?
对此,门口守着的席玉也想知道。
岑砚也在门口守着,毕竟自家姑娘防这位宁大人防贼似的,万一出现一些矛盾纠纷……谁知道,情况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前阵子被古厝差遣着干活去了,有阵子没在姑娘身边晃了,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于是掏了掏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打开,从里面抓出一小把瓜子来,笑嘻嘻地往身边递了递,“嘿……看起来,你家主子跟我家姑娘……挺熟呀?”
席玉:……默默地伸过了手。
没一会儿,墙角处两颗脑袋就凑到了一起。
又过一会儿,俩人已经熟络地跟亲兄弟似的勾肩搭背上了。
而屋子里,姬无盐还在头疼,低低唤了一声“宁三爷”
,生怕宁修远再往别的地方扯,紧接着就将太子被刺之时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知宁修远。
“宁三爷,其实这些事情您不必专门跑一趟东郊的,风尘居的若水姑娘……和百合姑娘彼时都在,您差人传唤一声便是。”
明明若水就是他的人,宁修远专门可能真的不知道当时生了什么。
甚至姬无盐事后也怀疑过那此刻是不是宁修远安排的,但转念一想又隐隐觉得不是,若真是宁修远的手笔,未免太拙劣了一些。
只是姬无盐想不明白当日若水又是为何会出现……
她打量着宁修远,企图从对方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线索来,可宁修远藏地太深,半点异样也瞧不见,甚至听着姬无盐意有所指的试探,也只是漫不经心地颔,“倒也是,只是宋大人极力推荐姑娘,说姑娘思虑比旁人更周全些。宁某才走了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