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靳被少年的脑回路打败了,“我家里不缺拖把。”
唐远没有就此作罢,眼睛盯着他说,“可你的样子分明就是用它擦了东西。”
裴闻靳坐到沙上,眼帘半阖,“擦了水。”
唐远感觉自己脑子里进了水,不然他怎么就听不懂中国话了呢,“什么水要用我的外套擦”
裴闻靳吃着苹果,一声不出,耳根染上一层薄红。
唐远站的不够近,没看见,光顾着看男人吃苹果了,觉得赏心悦目,“好吧,擦都擦了,洗干净了就行,我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人。”
尽管他那外套六位数。
唐远看男人做出吞咽的动作,自己也条件反射的跟着做,嗓子里出的声音哑哑的,“那等外套干了,你上班的时候记得带去公司,不要忘了。”
随意的一瞥,他震惊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不是,我之前穿的睡衣怎么也挂在阳台”
裴闻靳淡定自若,“顺便一起洗了。”
唐远尚未言语,耳边就响起了男人的声音,“电话里说不清的事情是什么”
他瞬间就把滚到嘴边的话吞了进去。
足足过了有五分钟,唐远才开口,“我已经跟你说了啊。”
裴闻靳眼神询问。
“就是让你把我是同性恋的事拎到我爸面前。”
唐远一脸正色,“电话里谈那个不安全。”
裴闻靳看他,“没有别的”
唐远把头摇成拨浪鼓。
裴闻靳后仰一些,背部靠着沙,他沉默的看着少年,那眼神里似乎蕴藏着很多东西,譬如鼓励,期待。
唐远心虚,跟他对视一两秒就把眼皮垂了下去,“我回去了。”
裴闻靳依旧不语。
唐远走两步回头,问了个突兀的问题,“裴秘书,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
裴闻靳道,“看是什么事。”
唐远一愣,张杨是这个男人的初恋,势必很特殊。
初恋啊,倾注了太多的第一次,开花结果是天大的幸运。
花开了,果子没结出来,或者是种子腐烂,牙不出来,这两种结果带给自己的伤都在心坎上面,疼起来让人万念俱灰。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唐远临时给他煲鸡汤,“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不管遭遇了什么,都要心怀希望,你说是吧”
裴闻靳拔了根烟衔在嘴边,昂昂算是回应,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
唐远,“那我走了啊。”
“下午你记得去挂水,身体养好了,才能把工作效率提上去。”
唐远关门前说,“对了,裴秘书,我买的那些水果都很漂亮,我一个个挑的,你不吃别扔掉,送邻居,我说真的。”
门一关,裴闻靳就走到餐桌那里,翻了翻桌上的几个袋子,之后便把果盘拿过来,将水果挨个放了进去。
他倚着桌子抽烟,目光落在那些水果上面,眼前浮现出少年认真挑选的模样,薄唇噙着一抹笑
唐远出了小区,没有立即打车,而是沿着脚下的路晃晃悠悠往前走,张杨给那个男人戴小绿帽,不代表对方就会掉头跟他在一起,只能说等他们散了以后,他就有机会了。
至于他爸说的,别人穿的裤子不能穿这种说法,他不认同。
这次他没把机场的事说出来,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自己头顶的小绿帽,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张扬散伙,会不会散。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外人即便有一肚子的见解,那也只是个屁。
有的人就愿意给相好的机会,两次,三次,再大度的是五次,十次,或者是没有次数限制,反正只要记得把帽子摘下来就好。
当然,也有的人是一次都没给,踩到底线就拜拜了您,非常果决。
唐远无意义的撇了撇嘴,那个男人搞不好短时间内都看不出头上的小绿帽。
工作上很精明,生活中也就一般般,不然怎么会过了这么长时间,连他的心思都看不懂。
唐远给宋朝了威信,说想去他家找他玩儿。
得到宋朝的恢复之后,唐远就打车往他家去了,路上碰见了陈双喜,跟几个年轻男女站在一起,穿着统一的黑色工作服,在那听经理训话。
餐厅是陈列家开的,经理知道他。
唐远让司机师傅在前面停车,他对陈双喜招了招手,陈双喜跟经理说了什么,经理往他这边看,板着的脸消失不见,成了一朵盛开的老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