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刀王五已然是这支明军残兵的主心骨!
他要慌乱不知所措的话,其他人怎么办?
唯有强行压制心中的迷茫,尽最大的人事。
可能,真就听命了。
但路是他自己选的,从挥刀斩杀田守一那刻,就注定他没有选择,只能一往无前走到底。
哪怕是绝路,也得走!
老顺军那边王五不担心,这些老卒要是肯降清的话,也不会令他铤而走险自断降清之路。
现在,王五要做的是团结其余明军,至少在清军重兵进剿前将他们先拧成一股绳。
不管多少人,有一个主心骨,有一个方向,总能生出一股子力气来。
再差,总能和清军拼个几场。
带人回到垣子后,百户田文和赵进忠就过来汇报情况。
“队长,点过了,各部加起来还剩七百多人。”
王文说除了他们亲兵营的一百多号人外,其余人大多是锁彦龙和田守一麾下,有压根没跑的,有主动留下选择继续战斗的,也有一些是他和赵进忠带人截下的。
现在这些人都在坝场。
王五微嗯一声,示意田、赵二人同他去坝场。
到后就见几百号穿着各式军服的明军官兵东一堆、西一群的散在坝场各个角落,看样子都在讨论先前生的事。
现那个杀了锁镇和田总兵的大刀王五过来后,人群立时呼啦一下向坝台聚了过来。
人群中有军官,但都是各部的底层军官,中高级将领一个都没有。
“王五!”
“大刀王五!”
“王队长!”
“。。。。。。”
人群叫喊着王五的不同称呼,一双双眼睛或渴望、或焦虑、或困惑的看着坝台上的年轻人。
大刀王五的威名已在他们心中生根。
这让王五突然压力倍增,好似双肩有千钧重担,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
片刻,他吐了口气,走到人群前方,之后缓缓扫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扬声道:“我王五知道大伙这会在想什么,又在担心什么,所以我王五得把话跟大伙说明白!”
人群没有人声,前面的、后面的都在紧紧盯着台上的王五。
有个子矮小且站在后面的,甚至垫起脚来想望一望那个敢杀总兵,要带他们跟鞑子拼到底的大刀王五是个什么样的凶人。
田文、赵进忠、朱三等人也好奇队长要和这些人说什么,纷纷将耳朵竖起,唯恐漏了一句。
几百双眼睛注视下,王五理了理思路,继续对人群说道:
“今日之事乃是因我王五不愿给鞑子做狗而生,今后我王五亦将同鞑子血战到底,纵是因此而死我王五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做人嘛,总要有个始终。我王五生是大明人,死也得是大明的鬼,半道做他满清的狗,我怕将来死了没脸去见我爹!”
这个爹当然不是要将他与人交换的亲爹。
而是那个没有血缘关系却给了他饭吃,教他武艺让他得以在乱世活命的义父王德顺。
“但我王五从来不强迫别人同我一样选择,所以我不绝大伙后路,也不绝大伙活路,你们可以选择是追随我和鞑子打到底,还是选择就此离开讨个活路。
求活的,我王五没话说,好聚好散!求死的,我王五也没话说,因为要死一块死!”
言罢,王五猛的扬起右臂重重朝半空一挥:“家中独子者,王五不留!其他人自个决定,留下来的就跟我王五一起去死,走了的日后有心逢年过节给咱们烧些纸钱,嘀咕几句,我王五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