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心说你活该挨数落,局势都看不清,就想做和事佬?陈老贼答应,我杨锐也不会答应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岗南村是我杨锐的,陈苍伟算个球。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继续支持陈苍伟,我会落下个好名声,但陈苍伟不下台,岗南村的村民们就过不上好日子,反过来支持你恶霸,我在陈家人的眼中就会成了叛徒,但村民们的日子就很有可能过得富裕。我是个俗人,我也想过上富裕的好日子……”
杨锐心中暗喜。
别看村民们现在叫唤的挺欢腾,连打倒陈苍伟这样的话都能喊出来,可真到了投票的时候,方方面面的顾虑就多了起来。亲情,友情,人情……任何一种情都有可能左右最终的投票。
这就需要有那么几个在村里有一定威望的得力助手为自己摇旗呐喊,把工作做细,把每一张选票落在地上。二舅本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无奈,廖叔那边的事同样重要,同样耽搁不起。
张绍本在村里的口碑不差于二舅,威望方面还稍高于二舅,他要是能站出来帮自己,那胜算至少能平添三成……草,原本就有六成八的胜算,再添三成,岂不成了稳健师兄。
“绍本叔,谢谢你的信任,如果我能选上村长的话,我敢保证,一年之内,咱岗南村人的日子过得比城里人还要好,三年之内,咱岗南村没有一家不是万元户。”
张绍本明显激动起来,连声应道:“我信,我当然信。”
这餐午饭吃了好久,张绍本对村里人家熟悉得很,说起每家每户,可谓是如数家珍,这一家的工作该怎么做,那一家到时候又会顾忌什么,张绍本娓娓道来,说得杨锐连连点头。
张绍本还为杨锐举荐了一人,刚过而立之年的李振堂,按辈分,杨锐应该称呼他一声哥。李振堂这个人见过世面,嘴巴会说话,又有眼力见,按张绍本的意思,把李振堂摆在明处,而他躲在暗处,爷俩配合起来,杨锐这边大可以把心搁在肚子里。
“我就一个要求,恶霸大侄子,上回你一个人独闯岗东村,把那个黑脸大汉给痛揍了一顿,你知道村民们在背后都怎么议论你吗?”
不等杨锐作答,张绍本接着说出了答案:“村民们说,你恶霸就是咱们村的保护神,连得罪过你的陈苍伟,你都愿意为他出头,更别说其他村民了……”
干掉了最后一杯酒,张绍本调整了下情绪,接道:“你要不断巩固这样的形象,就拿陈苍伟这次被气病来说,我知道你不会勾结顾长虹,可经不住人多嘴杂啊,恶霸大侄子,你必须要想出办法,堵住那些人的嘴。”
杨锐也正有此意,只是目的性和张绍本有所不同,张绍本的出点是想让杨锐维护住自个的名声,而杨锐的念想则是时机刚好,是时候跟顾长虹了结一下三年来的恩怨了。
跟七叔公说好了,要等到天色擦黑才好去戏园子接他,一下午有的是时间,杨锐把摩托车存放在了鱼馆的停车场,步行去到县公安局。
段兴民刚好值班,见到了杨锐很是高兴,两句话没说就要安排晚上的饭局。
杨锐赶忙拦住,他来县局可不是讨酒喝的,而是有重要事情跟段兴民商量。段兴民只好作罢,将杨锐带去了隔壁的科长办公室。整个县局差不多都知道段兴民是胡老板的人,身为胡广松嫡系的六科科长自然将段兴民当成了自家兄弟,专门丢了把办公室钥匙给段兴民,明面上说的是方便小段给他打开水擦桌子,实际上却是表达了他对段兴民的绝对信任。
科长刚好不在家,他的办公室变成了哥俩说话的最佳场所。
杨锐开门见山问道:“顾长虹是胡局的人吗?”
段兴民何其敏锐,立马觉察到了杨锐的用意,反问道:“你想搞他?”
杨锐没有任何隐瞒,坦荡点头:“有个机会,弄好了差不多可以扒了他的皮。”
段兴民也是凡夫俗子一枚,也想着在顾长虹身上出口恶气,只是利用工作之便给对方穿穿小鞋不单不过瘾,反倒会落下小肚鸡肠之嫌。因而,当听说杨锐有可能扒了顾长虹那张皮的时候,脸上禁不住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我支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安排。顾长虹在局里的靠山是莫政委,莫政跟胡局不怎么对付,搞得动静越大,胡局只会越高兴。”
在杨锐的计划中,段兴民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杨锐相信,只要他开了口,段兴民就不会拒绝,杨锐只是担心,万一顾长虹走的也是胡广松这条线,冒然行动恐怕会令胡广松不太高兴。胡广松高不高兴跟杨锐没多大关系,但段兴民一定会受到影响。
幸好那顾长虹抱的不是胡广松的大腿,更幸好,那顾长虹抱了条跟胡局不怎么对付的大腿,如此一来,搞垮了顾长虹,不单能出了自己和段兴民的一口恶气,还能帮段兴民在胡广松那边立下些许的功劳。
一石二鸟,何乐不为。